很多人都說恨比愛長久。【,google搜尋】
愛會隨著時間而漸漸消磨,恨卻只會日益增長。
許清凝對楚瓊的恨,早不只是想要他性命這麼簡單了。
她奪走了皇位,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命格。
這只是第一步。
對他的報復,還長遠著呢……
許清凝抬頭望上看,月亮隱匿在烏雲後面了,只透出幾縷細微的光芒。
她感覺後背發寒,情不自禁嘆了句:「天氣是真的要變冷了。」
寧安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許清凝身上。
「還冷嗎?」
他就站在她面前,擋住了風口。
許清凝這時候才發現,寧安已經不僅僅是比她高了,他的身體也比她寬厚,他甚至能夠將她完全困在懷裡。
這種撲面而來的成年男性力量,讓她下意識後退半步。
他不是孩子了!
可能是退得太快,許清凝絆到園子裡的小石頭了。
眼看著她就要摔倒,寧安很快抱住了她的腰身。
「當心!」
許清凝很瘦,尤其是腰肢的位置,平時穿著寬鬆的衣服或許沒那麼明顯,一旦用手抱住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了。
纖細,柔軟。
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一層一層剝開之後,這腰會是什麼樣子的?
寧安在心裡搖頭。
不,他怎麼可以對姐姐有那種想法呢?
他不可以的!
等許清凝站穩後,寧安就鬆開了手。
他們同時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心有默契地坐下了。
二人距離不算近。
許清凝突然想起婉兒說的話,不合禮儀。
但寧安已經搬進來了,總不能讓他搬走吧。
那樣豈不是顯得更刻意?
算了,還是讓他留下吧。
她岔開話題:「南宮歡離開那天,你去送了她嗎?」
寧安也想岔開話題,以此來掩飾剛才腦海里一閃而過的不正當想法。
「嗯,我去了。」
許清凝:「你們有說什麼嗎?」
寧安:「永樂郡主說,讓我和她回西周,她還說會讓她的父王,給我在西周安排一個大官當,讓我比現在還要尊貴。」
他把南宮歡對自己說的話,如實告訴許清凝了,並沒有隱瞞。
許清凝心想,如果南宮歡能說到做到,她對寧安確實挺好的。
「你為何不答應?」
以美色誘之,再以權勢地位誘之,世上估計沒幾個人會不答應吧。
可寧安卻拒絕了,他可真是個傻子,許清凝心裡是這樣認為的。
寧安笑了笑,用輕鬆的口吻說:「我的故鄉在這兒啊,難不成真要同她去異國嗎?」
「故鄉……」許清凝:「沒想到你也有故鄉情節,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些。」
寧安突然認真地看著許清凝,「我在乎的。」
因為,此心安處是他鄉。
許清凝問:「如果啊,我是說如果,趙大夫找不到解決辦法,你日後該怎麼辦?」
她指的是她死了之後,寧安打算做什麼。
寧安的語氣十分堅定:「會找到的,沒有你說的可能性。」
「我這不是在假設嗎?」
許清凝死了之後,按照規矩,由皇太弟齊深即位。
齊深那小子,每天見了許清凝,就像是老鼠看見貓,怕得要死。
但齊家人真有如此膽小脆弱的嗎?
許清凝不信。
好歹她和他體內有一半相同的血液。
他們繼承了同一個父親的殘忍、瘋狂、以及罪惡。
寧安也抬起頭去看夜空,他說:「如果真到了那天,我就給姐姐陪葬吧。」
許清凝有些生氣:「你是瘋了嗎才這樣想,年紀輕輕為何要給我陪葬?」
寧安柔聲說:「你以前就怕黑,夜裡總是習慣留一盞燈。地底下那麼黑暗,你一個人肯定會害怕的,所以我得陪著你啊。」
這一刻,目光短暫交匯,似有萬千星河璀璨。
許清凝在寧安的眼睛裡看不見世俗欲望,他那樣真誠執著。
他的眼裡只有她。
可她明明是欲望的化身。
她的貪婪、自私、狠毒……為何在他眼裡,都變成了閃閃發光的星河?
許清凝想不明白,她認為自己和寧安是利益的捆綁、其中摻雜著幾分她救他的恩情。
利益和真情混在一起,最好拿捏住一個人了。
可現在看來,他對她,已經超出她預設範圍了。
操縱別人的情感,也將會被情感吞噬。
許清凝從前,只想讓寧安把她當做恩人,再許諾幾分利益,這樣的話,他就會對她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可他今日連「陪葬」的話都能說出來了。
他到底把她看成什麼?
許清凝已經不確定了。
寧安知道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為了維持當下的關係,他決定停在這裡不再往前走。
「夜深了,我送姐姐回去歇息吧。」
「嗯。」
是該回去了。
許清凝起身往回走,沒走幾步,一小孩就往她身上撞,差點把她給撞倒了。
寧安打著燈籠過來,發現是皇太弟。
「是儲君殿下。」
齊深見自己撞到許清凝了,慌忙下跪磕頭,「皇姐,是臣弟不長眼睛撞到了你,還請皇姐恕罪……」
他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頭,聲音不小。
許清凝沒說什麼,但也沒讓齊深起來。
這就是她挑選出來的儲君,也是朝臣寄予厚望的未來天子!
許清凝雖然當了皇帝,但大部分人心裡是不認可她的,女人怎麼能當皇帝呢?他們只是暫時屈服於她,心裡都盼著她早點死,好讓儲君登基。
畢竟齊深,可是貨真價實的先帝兒子。
齊深一直在磕頭:「臣弟給皇姐賠罪,求皇姐原諒。」
他是真的很怕許清凝。
自看見五哥死了那天,齊深就十分畏懼許清凝,做夢夢見她,都是她要砍他的腦袋,偏偏他們同住宮裡,難免會遇上,比如現在……
許清凝:「別磕頭了,你告訴朕,大半夜在這兒幹什麼?」
齊深結結巴巴地說:「臣弟……在……在捉螢火蟲。」
螢火蟲?許清凝見齊深的手一直捂著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朕看看。」
齊深看了許清凝一眼,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都是不願,偏他又沒辦法抗拒,緩慢地拿出來一個瓶子。
「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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