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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線輪迴 - 23.22字體大小: A+
     

    宗杭還沒吃飯,黎真香臨時幫他煮了碗米粉。

    吃完了,又是一通洗鍋刷碗,丁磧過來給她搭了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易颯和陳禿都不是輕易跟人親近的人,反而是黎真香性子最隨和。

    黎真香關心他的脖子:「要是覺得疼或者癢,你要跟老闆說一聲,萬一出什麼問題,也要命的……」

    丁磧隨口敷衍:「我知道,這兒也挺危險的,才來兩天,這麼多事。」

    黎真香心頭湧起先來者及老住戶的優越感,覺得不妨給他透個底。

    她壓低聲音,語氣裡帶三分自得:「怕什麼,我們老闆厲害,你知道么,他有這個。」

    她拿手比劃了個「槍」的手勢。

    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人,覺得自己僱主有槍,就是很值得吹噓的事情了。

    丁磧不動聲色:「隨身帶著?」

    黎真香說:「診所里收著呢,哎呀,這裡沒那麼亂的。」

    懂了,這槍平時幾乎不用,就是個壓箱底和鎮宅的寶貝,收上一把,心裡不慌。

    從廚房出來,丁磧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船屋二樓。

    二樓有三間房,正當中是放藥品的,兼做會診見客用,聯通著右首邊陳禿的卧室。

    左首邊的房間,黎真香剛收拾過,今晚,易颯會住進去。

    ***

    宗杭被安排和丁磧同住雜物間。

    屋裡床不夠,添了張地鋪,地鋪攤好,宗杭不聲不響挪了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累贅了,不能再去占人家的資源。

    臨睡前,陳禿帶了把掛鎖下來交給丁磧,囑咐他晚上從裡頭把門反鎖:這兩個人,一個剛被人從水底下襲擊過,一個是素猜要弄死的,不謹慎點不行。

    正交代著,易颯也進來了,她把工具包拎給丁磧,這包有個名字叫「水鬼袋」,裡頭各色工具,是她們這行生存攻守的百寶箱。

    她建議丁磧這一晚盡量保持警惕,最好別睡,因為如果再出事,她未必能及時趕到——她今天坐了水,剛拿酒湯送過葯,晚上睡眠會很沉。

    丁磧表示沒問題。

    宗杭坐在地鋪上,很敬畏地看所有人,他也看出來了,不管是易颯、陳禿還是丁磧,跟他都不是一路人,他們站得離他這麼近,但世界天差地別。

    連說話他都不是很懂,比如「坐水」,水怎麼能坐呢?一屁股坐下去,人不就沉進去了?

    他們布置、安排、商量、籌劃,但沒有任何一句話是朝著他說的,當他不存在。

    宗杭很失落,但也知道自己確實幫不上忙,腦子、能耐、經驗都沒法跟人比,硬發表意見是班門弄斧,只會惹人嫌,沉默是金好了。

    他鴕鳥樣把腦袋埋進上身和腿的空隙間。

    他們的對話,斷裂成一個個單獨的字,在他耳邊飄。

    再然後,忽然有一句話,鑽進了他的耳道。

    是易颯對陳禿說的。

    她說:「你給我幾個老住戶,要耳目靈通的,我還是想打聽一下那個馬悠……」

    馬悠?

    宗杭猛然抬頭,脫口說了句:「我知道馬悠!」

    屋子裡一時間有點安靜,幾個人都看他。

    宗杭激動到有點結巴:「我真的知道,馬悠她爸叫馬躍飛,也被素猜抓去了,跟我關……關一間房。」

    易颯很意外地看他。

    這感覺有點妙,是峰迴路轉、柳岸花明,踏破鐵鞋,線頭居然在這麼個不起眼的人身上。

    更有意思的是,這人還是自己剛剛救回來的。

    她說:「那你說說看。」

    ***

    事情是馬老頭跟宗杭說的。

    那天晚上,他心情亢奮,雜陳著對宗杭的歉疚,滔滔不絕。

    馬老頭就是個普通老頭,沒什麼本事,早些年撬鎖入戶,蹲了幾年牢,出來后改邪歸正,靠打零工過活。

    老婆死得早,給他留下個女兒叫馬悠,他漫不經心把馬悠拉扯大,父女關係不好不壞。

    馬悠上高中時就在外頭胡混,沒考上大學,也打起了零工,但她心比馬老頭大,總覺得自己有遠大前程,待在這小縣城裡是屈了才。

    她決定外出闖蕩。

    闖就闖吧,縣城出外打工的人挺多,馬老頭覺得正常,他也不怕馬悠學壞,反正她交的都是狐朋狗友,再差也糟不到哪兒去。

    他低估了外頭的複雜,這世界隨時都能把人洗髓換骨。

    馬悠不知道跟什麼人混在了一起,偷渡去了泰國,交了個在毒頭底下當拆家的男朋友,叫小山東,也就是打這時候起,馬老頭就很難收到馬悠的消息了。

    幾年間,馬悠跟著小山東,不斷換毒頭,幾乎輾轉了整個東南亞,最後跟了素猜。

    那時候,素猜的窩點還在老市場。

    變故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小山東想干票大的收手,自導自演了一齣戲:他先假裝和馬悠分手,攆走了她,然後偷了素猜一皮箱貨,交給她帶到浮村藏起來,自己裝著若無其事,繼續為素猜效力,指著能矇混過去,既得了錢,又不會惹禍。

    小山東低估了自己的段數,素猜幾輪逼問恐嚇一過,他就全招了,還把馬悠供了出來,素猜活埋了小山東之後,派自己的心腹疤頭帶人去浮村拿貨,順便解決馬悠。

    那天傍晚,馬悠吃完飯,透過船屋的窗子,忽然看到遠處有小漁船駛近,船頭上站著的疤頭,挺拔得像一桿旗。

    要死的人是有直覺的,她知道完了,事情敗露了,素猜要下狠手了。

    她利用最後這幾十秒,往外撥了個電話。

    給馬老頭的。

    當時,馬老頭正在小區花壇邊看人下棋,看到國外的來電顯,猜到是馬悠的,接起電話時,還很不高興,想罵她又換號碼。

    誰知電話那頭響起的,是馬悠幾近崩潰的哭叫。

    她前言不搭后語,口齒不清,說「爸爸,我要死了」,「猜哥不讓我活了」,馬老頭勉強理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時,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馬悠的慘叫聲像帶尖頭的細鐵絲,往他腦子深處鑽。

    然後就沒聲音了,什麼都沒有了。

    ……

    電話斷了,這頭的棋局才剛走了步「象飛田」,不遠處有人揪花逗鳥,馬老頭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試著往回撥,再沒打通過。

    女兒在外頭打工訊息不通,跟女兒客死他鄉,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馬老頭大病一場,一倒幾個月,體會到了孤寡老人的悲愴無助,他經常夢見馬悠的那通電話,父女這麼多年,頭一次咂摸到什麼叫血濃如水:女兒要死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電話是打給他的,是向他求庇護的。

    又一次老淚縱橫之後,他突然想通了:這把老骨頭,還怕什麼呢?

    馬老頭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一個決定:他要出國,給女兒報仇。

    馬悠的那通電話透露了一些信息碎片,他只大致知道那人叫「猜哥」,在老市場的窩點用網咖做幌子,馬悠在的浮村發音類似「巴蓋」。

    僅此而已。

    ***

    陳禿聽得咋舌,忍不住翹大拇指:「看不出這馬老頭還是個人物啊,厲害,想法是有點不切實際,但這決心……也真是親爹為親女兒才做得出來。」

    宗杭也有點晃神,他在機場見到馬老頭時,完全想不到那個一身窮酸十足市儈、甚至有點惹人嫌惡的乾瘦皮囊里,居然能揣一顆有來無回的決心。

    ***

    馬老頭知道素猜肯定很難對付。

    他多了個心眼,印了尋人啟事,一是為了引起素猜方面的注意,二是為了保護自己。

    他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馬悠的下落,根本不知道她死了,假裝自己就是個可憐的、出國找女兒的孤寡老頭,這樣,對方就會疏於防範、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一到暹粒,就去了老市場,一條條街巷地找。

    這兒一共有兩家網咖,一家正常營業,一家半破敗。

    馬老頭不知道經由馬悠這件事,素猜發現了巴蓋浮村這個好地方,在那新建窩巢,老市場區這兒,已經降格成了個小聯絡點,留守的也都是新人。

    他先摸去了正常營業的那家,一無所獲。

    第二天晚上,他又偷摸進了第二家,翻箱倒櫃,找到一些文件賬本,雖然看不懂,他還是一股腦兒塞進挎包:這些沒準都是證據,將來他要交給警方。

    沒錯,他就是個不起眼的中國小老頭,但他要把素猜搞趴下,誰叫你不長眼,動了我女兒。

    離開的時候運氣不好,驚動了人,馬老頭點頭哈腰,說自己是走錯路了,但那兩個柬埔寨人聽得半懂不懂,並不相信,凶神惡煞地把他踹翻,還要翻他的包。

    馬老頭知道包一翻就嚴重了,哪個賊會偷文件賬本?

    無計可施間,忽然看到了宗杭。

    反正,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也就更顧不上別人的了,馬老頭心一橫,把宗杭拉下了水,脫身之後,怕因為這事惹來麻煩,影響自己的行事,為了暫避風頭,連夜離開了暹粒。

    他開始沿著洞里薩湖,尋找馬悠最後待過的那個浮村。

    一切都還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但馬老頭料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素猜也一直在找馬悠。

    ***

    易颯心念微動:「馬悠沒死?」

    宗杭搖頭:「我也不知道馬悠死沒死,確切地說,馬悠出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說得清楚。」

    ***

    馬老頭一直覺得,馬悠是被素猜派人給做掉了。

    但在素猜這兒,故事是另一個版本:疤頭和他帶的人,連同馬悠、以及那箱貨,都沒了。

    疤頭是素猜心腹,身邊有老婆孩子,完全沒必要為了那點貨犯險跑路,唯一的可能是:這賤人詭計多端,不知道靠上了什麼人,把疤頭他們給害了,然後帶上貨跑了。

    素猜大發雷霆,覺得自己顏面掃地,丟了貨不說,還死了得力幹將,他在各條道上都放了話,懸紅買馬悠的人頭。

    誰知道馬悠像是人間蒸發,再沒了消息,直到馬老頭一路打聽,輾轉來到了巴蓋浮村。

    他見人就發尋人啟事,動靜鬧得挺大,也傳到了素猜耳朵里,不過素猜為人謹慎,還怕是有詐,耐心觀望了兩天之後才出手綁人。

    素猜的想法很簡單。

    他計劃對外放出這個消息,用馬老頭逼馬悠帶貨現身,萬一這女人心狠,不顧父女親情……抓不到小的,就拿老的開刀,他也不吃虧。

    那兩天,疤頭帶入行的小弟蛋仔正在暹粒收賬,收到消息說:事情總算有進展了,雖然馬悠還沒露臉,但她爸送上門了,猜哥發了話,要拿老的開刀。

    消息後頭還附了張馬老頭的照片。

    這消息不只發給了蛋仔,幾個心腹都收到了,這也是素猜籠絡人心的手段:好叫兄弟們看看,他是多麼義氣、有手段和窮追不捨。

    蛋仔心情大好,在酒桌上跟留守的兄弟們聊起這事,還把馬老頭的照片傳看了一圈,用意是敲山震虎,讓這些人知道,背叛素猜,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座上有個叫阿吉的,對著照片翻來覆去看了會,忽然冒了句:「這人……應該還有個兒子啊。」

    ……

    ***

    事情就是這樣。

    宗杭說:「馬老頭見過素猜之後,也覺得馬悠說不定還活著,反而願意繼續待在那等消息……我聽你說要打聽馬悠,我想,應該沒人知道的比我更全了。」

    易颯笑了笑,心說,這倒未必。

    至少,馬老頭和素猜都不知道馬悠現在的下落,但她知道。

    而且,經由宗杭說的,再結合丁磧遇襲那天晚上發生的,馬悠和疤頭一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心裡已經大致有了點眉目。

    易颯轉頭看丁磧,朝門外努了努嘴,示意出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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