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淵斜眼睨著他,冷笑,「為這麼點事也至於專程把我叫過來?」
他手指一彈眼前空空如也的酒瓶,「自己一個人吹了幾瓶了?」
厲東庭沒吭聲。Google搜索
「因為什麼?」陸懷淵的指尖離開冰涼的瓶身,沒什麼情緒地繼續問道。
厲東庭還是不吭聲。
陸懷淵望著他,眼中是洞若觀火的犀利與睿智,薄唇開闔,淡淡說出三個讓面前那偉岸卓絕的身影突然就僵住的字:
「顧九歌。」
下一秒,看到對方的反應,陸懷淵就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忍不住涼薄地勾了勾唇,嘲弄,「厲少還真是有趣,輸都輸得這麼從一而終。十幾年如一日地被一個丫頭追著吊打,逼到只能自己關起門來喝悶酒的地步。你接手雷霆時候的本事呢?」
厲東庭被他一刀一刀刺得眉間青筋猛跳,「滾。」
陸懷淵最近正得愛情滋潤,再看他這滿臉暴躁的樣子心裡就暗搓搓的痛快。
面上,卻要擺出關懷之色,「她不是四年前就鳴金收兵了,你還念念不忘?」
厲東庭面無表情,「她要是真鳴金收兵就好了。」
「怎麼?」
「她四年前跟她家裡人鬧翻了,進了軍校和部隊。」厲東庭頭疼地捏著眉心,「所以才消停了一陣子。」
陸懷淵眸色一深。
軍校,部隊。
很耐人尋味的地方。
可以很輕鬆,也可以折磨死人。
更何況,顧九歌還是個金枝玉葉的大小姐。
他不輕不重地調侃,「這不是挺好的?從軍出身,和你厲大少爺正好門當戶對。」
厲東庭,「……」
他忽然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叫陸懷淵來解悶的還是來添堵的。
「學的什麼?」陸懷淵問,「文藝兵還是軍醫?」
厲東庭看了他一眼,笑得寒涼,「特種部隊,爆破處理。」
「……」
陸懷淵有片刻的錯愕,隨即,修長的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狹長的鳳眸眯成一條線,低笑,「小姑娘挺有膽識的,這可不是誰都做得來的工作,為了你人家連命都不要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厲東庭根本不想接他這茬兒。
陸懷淵也知道自己這話只能當句玩笑來聽。
他與池慕兩個,是與厲東庭交情最深的兄弟,沒人他們兩個更清楚,厲東庭和顧九歌之間,不可能有結果。
不過,沒有結果是一回事,厲東庭為什麼會為了個沒有結果的人跑來喝悶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說回剛才的事。」厲東庭點了根煙,沉聲道,「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我需要你的技術支持。墨嵐那小子,我沒和他打過交道,也信不過他。」
「沒見你以前對什麼任務這麼上心。」陸懷淵一語道破,「上頭又鬧了?」
厲東庭閉了下眼,不同於陸懷淵的老謀深算和平靜穩重,他的五官輪廓則是種硬朗而充滿英氣的形狀,仿佛所有問題到了他面前都不是問題,都能被他一槍崩裂。
不過眼下,這萬丈豪情卻都收束進了他眉間的褶皺中,看起來格外疲倦,「是,大選在即,方老病故,現在所有人都對這個懸空的職位虎視眈眈。左派有意提我上去,但是——」
「但是方家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外人把他們家世襲的位置搶走。」
有人推門而入,低笑著接過了話。
厲東庭都也不抬,把方才話又說了一遍,「一個兩個來得這麼慢,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池慕整了整外套,在沙發上坐下,眼裡幽光不減,「看來我是真來晚了,已經喝這麼多了?」
厲東庭最是看不慣他那副優雅從容的貴公子做派,總覺得裝腔作勢,「少逼逼,先罰三杯再說。」
待池慕喝完酒,陸懷淵才繼續道:「方家給你使絆了?」
說完,他眉頭一皺,意識到了什麼。
厲東庭冷冷嗤笑,「那群老不死的,跟國際刑警互相踢皮球,打太極,最後把事兒全推我頭上。如果這個案子砸在我手裡,就不光是區區一個軍銜的問題了。」
那麼方家可能會徹底有了針對厲家的理由。
所以說,這個案子,無論如何都要破。
陸懷淵聽到這裡差不多明白為什麼他要特意叫他過來一趟了。
因為只有兄弟,才能放心把自己的背後交給兄弟。
墨嵐的本事雖然和唐夜同出一脈,不見得比她差多少,也是個奇才,但是這件事陸懷淵來做,能盡十二分力,墨嵐的話,八分都算多。
在這件事上池慕的參與度不算高,悶聲喝了兩杯,突然道:「老三家那個不是厲害得很,讓她出馬還有什麼查不明白的案子?」
陸懷淵凜然橫了他一眼。
厲東庭自然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老三家那個,最近私事還忙不過來,我哪敢去請那尊大佛。」
「我來吧。」陸懷淵淡聲道,「她來我來都一樣,就當是替她,還你人情了。」
池慕聽了這話忍不住又抬眸睨著他,諷刺,「你這裡里外外分得倒是清楚。」
替唐夜還厲東庭的人情。
這話說白了就是在表達——在他心裡,那個好了幾年的女人比他們這群從小穿一條褲子的哥們都要親近。
陸懷淵看回去,眉間降了層陰沉沉的寒意,「廢話,你給我睡嗎?」
池慕,「……」
他溫香軟玉抱在懷裡為什麼要給個大男人睡?
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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