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抱著工具箱重新出現在他視野里。Google搜索
霍無舟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她。
容鳶被她看得心底發毛,故作鎮定地舔了舔嘴唇,「我們先上去開門,其他事情以後有得是機會說。」
男人也不吭聲,蓄勢待發、不知在醞釀什麼的姿態把容鳶搞得快要瘋掉。
過了不知多久,他意味深長的話音才響起來:「聽你說了這麼多,好像從來沒提過你哥哥,怎麼,你小時候的生活里難道沒有這個人?」
容鳶心裡「咯噔」一聲,暗道失策,就知道這個心思縝密的男人不會輕易放過她萬分之一的漏洞。
她咬著後槽牙,道:「我現在生活里也沒有這個人了,霍無舟,你何必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他?你是怕我忘了我哥,還是怕我忘了你是害死我哥的幫凶?你來問我他小時候的事,我倒還想問問你,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害得我哥死無全屍?!」
擲地有聲,恨意昭昭。
也許是言語中的狠勁震懾住了男人,也許是她目光里的怨懟不像是假的,霍無舟皺了眉,好半晌都沒再開口。
都不說話了,專注地撬鎖。
最後容鳶實在煩躁,抬起錘子不由分說直接把門鎖給砸裂了。
門鎖裂開的剎那,金屬塊飛濺開來,霍無舟目光一凜,驀地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那不輕不重的銅塊以大力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悶哼一聲,眉峰蹙得死緊。
地上「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一堆,還有一塊飛到了容鳶腳邊。
驚惶過後,是變本加厲的怒火竄入心頭,霍無舟忍無可忍地斥道:「你瘋了嗎?誰教你問題解決不了就要使用暴力的?」
這女人真是不要命得很。
容鳶被男人攬進懷裡時重重磕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腦子裡還七葷八素的,根本無暇去聽他說了點什麼。
只感覺到腳背被誰溫熱的手掌觸摸上,她激靈一下子回過神,在男人掀開她褲腳之前慌張退開。
「霍無舟,你幹什麼!」
男人沉著面孔,比她還不悅,「濺到哪了,給我看看。」
「不用。」容鳶白著臉推脫,「沒濺到我。」
其實濺到了,而且濺到的是她幾年前受過傷的腳腕,疼得她現在咬牙切齒地想叫喚。
男人冷笑,擺明了不信她的鬼扯,「沒砸到你這一腦袋冷汗是怎麼回事?」
容鳶又往後退了兩步。
霍無舟垂著眸,被陰影遮蔽的墨瞳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突然問:「容鳶,你腳腕上有什麼怕被人看到的東西?」
上次在陸氏也是這樣。
她和老祖宗拉扯間高跟鞋卡在電梯縫裡,他幫她取出了鞋,要幫她穿上時,她也猛地就捂住了褲腳。
容鳶還在暗惱今天露出的馬腳太多,正在想著如何圓場時,冷不防地被人圈住了腰肢,跌進誰的懷抱之中。
那手臂看似隨意,實則用力地箍著她,讓她毫無動彈的餘地。
緊接著,男人彎下腰去。
容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臉色慘白如紙,尖叫道:「霍無舟,你停下,不准!」
她掙扎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絕望溢滿胸腔,「你給我停下!霍無舟!」
「閉嘴!」
她的話沒說完,伴隨著男人的低喝,只覺得腳腕處一涼。
是褲腳被人掀開,冬日的冷空氣與皮膚接觸上,一路冷進了她心底。
而最是震驚的,要數攬著她的腰,低頭掀開她褲腳的男人。
女人白皙的小腿下方,是一串格外深、格外刺眼的紋身。
以傷疤為起點,連成一筆五個字母——Ogier.
霍格爾。
像是被人撕裂了偽裝,暴露出最卑賤、最低劣的秘密。
容鳶的眼淚倏忽間從眼眶中滾落。
那種丟人現眼的感覺,無法言喻。
在一個永遠不會回應他感情的男人面前,她的心思一覽無遺。
往日的驕傲霎時間破碎,她呆呆地望著地面很久,才伸手捂住了臉。
男人的指肚緩緩觸上那五個字母。
後四個光滑平整,是刺上去的沒錯。
可第一個字母O,卻有一處結了疤,不難推測出這裡曾經受過貫穿一類的重傷。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低沉沙啞的笑聲混著令人不理解的沉暗情緒,「容鳶,你一直以來遮遮掩掩,藏的就是這個?」
女人沒有回答。
他也沒有抬眸看她。
目光所及之處,地板上漸漸多了一滴一滴的水漬。
是從他頭頂落下來的眼淚。
他呼吸一窒,猛地起身,把她抵在牆壁與自己之間,另一隻手捏緊她的下巴,黑眸死死圈住她失措的臉龐,眸光灼亮驚人,「告訴我,為什麼要在身上刻我的名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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