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莊清時笑,「聽你家用人說,每年你都從武夷山買不少金駿眉回來,我猜你喜歡喝,所以家裡也就時常備一點。」
陸懷淵靠在沙發上,沒說話。
他突如其來的造訪讓莊清時有點喜不自勝,為他打開電視,又興沖沖道:「剛才沒吃好吧?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
陸懷淵一雙鳳眸攫著她的臉,「你會做飯?」
「哪個女孩不會做飯?」莊清時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從小就和媽媽學,將來想做給喜歡的人吃。」
要說陸懷淵其人,他身上的氣質很大程度埋沒了他的容貌,大多數人只感受到那矜貴疏離的氣場,便不敢再抬頭去看他的臉了。
可是他那張臉,修眉鳳目,英俊非凡,性感利落的鼻樑下薄唇如削,連下巴的弧度都倨傲得仿佛是被藝術家精心設計好的。
更遑論是那雙吸引人的眼眸,簡直如同將一對價值連城的黑曜石就這麼嵌在了挺拔的眉骨下面。
這張臉,說是顛倒眾生都不為過,比她這些年混跡娛樂圈見過的小鮮肉們漂亮不知多少倍。
莊清時從小就喜歡他,這種初戀的心情一直保持到現在。
被他這樣盯著看時,還是會臉紅心跳。
見他不拒絕,她便紅著臉走向。
以後……他們結了婚,也會是她來做飯吧?
如此想著,心裡不禁雀躍,話也多說了幾句:「我媽給我爸做了一輩子飯,家裡有傭人她也不喜歡她們插手。」
陸懷淵安靜聽著,過了會兒,她將煮好的面端出來放在茶几上。
他沒急著動筷子,而是望著那碗色澤鮮亮的麵條,表情很深沉,喜怒難辨。
「聽大姐說你從小過得就特別辛苦。」莊清時蹲在他對面,絲毫沒有電視裡端著架子的大明星樣,「有人給你做過飯嗎?」
陸懷淵一眯眼睛,「很少。」
很少,不是沒有。
莊清時想到什麼,抬眸問,「你和她結婚之後呢?」
「唐夜不會做飯吧?」說著,她笑意有些嘲弄,「也對,她看起來就不像是會下廚的人,從小就扎在男人堆里,五穀不分。」
陸懷淵聽著,眼前的畫面卻拉得遠了。
唐夜。
她恰恰是那個為數不多為他做過飯的女人。
莊清時抿了下唇,繼續問道:「剛才宋井打電話……是因為什麼?」
男人收回視線,平靜開口:「你不是聽見了?」
莊清時苦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那你不去看看她嗎?」
陸懷淵剛拿起筷子,聽到這句又放下,他面無表情道:「你很希望我去?」
「當然不希望。」莊清時垂下眼帘,「但是你做什麼,向來與別人希不希望無關。而且她現在是公司縱火犯的重要嫌疑人,出了事,也很麻煩吧。」
「嗯。」
莊清時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抱住他,柔柔道:「懷淵,你又不是醫生,你去了也沒用。今天你就專心陪我,不要走了,好嗎?」
她眼角眉梢風情萬種,是令任何男人都會無法抗拒的嫵媚。
男人眼底彌散開更深的霧氣,臉廓不見動容,「好。」
莊清時大喜過望,「真的?」
他無聲,算是默認。
就在唐夜被推進手術室、醫院忙得人仰馬翻時,容鳶也接到了消息。
她最先問的一句便是:「我師哥去沒去?」
電話那頭的人道:「陸總還沒來,他今天晚上……和莊小姐有約。」
容鳶掛了電話,十足地不可思議,坐在椅子上,眉心脹痛得厲害。
霍無舟見她的樣子,黑眸一閃,「醫院出事了?」
「霍無舟。」她輕喚著他的名字,把玩著手機,嘴角扯開一個算不上笑的笑,目光有些空洞,「你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哪樣。」
「絕情。」她想了半天,吐出這兩個字。
男人走到她辦公桌前,隔著一張桌子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將她那張略顯失落的臉蛋圈入視線,漠然啟唇:「為什麼這麼說。」
「真奇怪,我本來挺討厭唐夜的。」容鳶閉上眼,「怎麼現在又有些替她不值了。」
霍無舟皺了眉,「老祖宗真的出事了?」
容鳶頷首,不知該用什麼語氣告訴他,索性就收斂了語氣,很機械地敘述:「真的。在搶救,今天晚上她如果熬不過去,我明天放你一天假,去給她準備後事吧。」
男人聞夜面色一厲,猛地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女人淡淡沙啞的嗓音就從身後傳來,「霍無舟,你心裡那個人,是她嗎?」
他的腳步驀然止住,背影佇立在那處,像一座僵直的山峰。
見他不答,容鳶瞭然一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只覺得疲倦,疲倦到連計較都不想計較了,「她若是真死了,怕是也有我一份『功勞』,你會不會恨我?」
霍無舟皺眉,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沉聲問:「陸懷淵人呢?」
「在和未婚妻卿卿我我。」容鳶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道,「真他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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