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被她棄掉,紅桃五年前死於非命,最能幹的霍格爾也只能幫她到這裡。Google搜索
她望著窗外的花園,忽然覺得無力,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五年前她戴上手銬的前一天,她母親曾來找過她,一如既往地強勢冷靜,只說她一句:「我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所有涉案的人都會為你受的委屈付出代價。條件是你跟我走,一輩子不再回來。」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閉上眼浮現出的竟然還是男人那張俊朗無儔的臉,「我不走。」
「你想清楚,唐家和江家都不會允許這種醜聞出現,你如果不和我走,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我江姍的女兒。」
她緩緩跪在地上,眼淚也沒流一滴,「媽媽,爸爸,謝謝你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女兒不孝,以後不能侍奉膝下了。」
說是養育之恩,其實他們也未見得真的做了什麼——除了,給了她很多很多,多到花不完的錢之外。
不過,衣能蔽體,食能果腹,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至於對於「親情」二字真正有所體會,便是她有了四位Jack以後的事了。
她這一輩子失去過多少東西,十根指頭都掰不過來。
「老祖宗,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我去敲打敲打宗祁。」赫克托沉默良久,道,「眼下用人之際……」
唐夜把玩著手上的紅繩,笑了,「就喜歡你的機靈勁兒,去吧。」
「對了,老祖宗。」赫克托道,「墨少來過電話,說你手機關機,聯繫不上,但是有要事找你。」
終於來了嗎?唐夜面色淡了些,「我知道了,你不必回他,我親自處理。」
……
陸氏在一種惶惶不安的氛圍中安然無恙地度過了三天,陸懷淵依舊很忙,忙到沒什麼功夫回家。
也不知道赫克托和宗祁說了什麼,幾天後,唐夜上班時在桌上發現了兩袋乾果和一大包茶。
她抬眼望過去,正好遇到宗祁低下頭的樣子。
便也釋然一笑,將茶沖了,美滋滋地喝著。
偶爾,也能在樓道里遇到盛氣凌人的容大小姐。
容大小姐照例看她左右都不順眼,那天在電梯中,只有她們二人,唐夜避不開,於是站在和她相距最遠的角落閉著眼睛裝死。
容鳶眼神沉冷,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道:「唐夜,你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盜了原始碼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她就只是為了炫耀毒祖宗本事過人,區區三層秘鑰都攔不住她嗎?
可氣的是,在陸氏沒有任何損失的情況下,僅僅憑藉她手裡一個模糊不清的視頻,根本連唐夜的罪都定不了。
電腦里的修改記錄、監控室的錄像,所有東西都被刪得一乾二淨。
容鳶氣得好幾天睡不著覺,霍無舟還在此時和她冷戰,「我告訴你,陸氏有我和我師哥在,你就休想翻起浪來!」
「姑娘,沒人告訴你說話要講證據嗎?」
同樣都是這種直腸子的性格,她哥哥容淵可比她討喜多了,唐夜一哂,「我怎麼你們了?我怎麼陸氏了?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早?你能不能等我真做出什麼的時候,再來……」
電梯門打開,門外的小秘書一見容鳶,哭的心都有了,「容總,您可算來了,大事不好了,原始碼被泄露到對手公司去了!」
容鳶一愣,臉色霎時間變了。
眼風如刀,狠狠掃向身邊的女人,字字咬牙切齒道:「唐夜!」
「終於沉不住氣了是嗎?」容鳶猛地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說便把她帶向總裁辦的方向,「跟我去見我師哥,我倒看你今天怎麼狡辯!」
唐夜下意識便甩開她。
她從小跟各種男生打架打習慣了,下手沒輕沒重的,嬌生慣養的容大小姐哪裡是她的對手?
於是容鳶被唐夜這麼一揮胳膊震得往後退了兩步,腳下一個趔趄,高跟鞋剛好卡在了電梯縫裡,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後倒去。
小秘書大呼出聲:「容總!」
唐夜一驚,自己都沒站穩,慌忙又去拉她,「容鳶!」
沒等她的手伸出去,一人便如疾風匆忙行至,身上的戾氣四散而開,將容鳶穩穩扣進懷裡。
畫面幾乎靜止了。
唐夜怔然望著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也漠然望著她,眼神冷淡沒有溫度,似乎還帶著一種來不及收回的凌厲。
小秘書心有餘悸地順了順氣,輕聲道:「霍先生,幸好你來得及時。」
霍無舟餘光瞥了她一眼,又斂眉,看向懷裡女人還卡在電梯中的鞋子。
他彎下腰,扶住那隻高跟鞋,對驚魂未定的容鳶道:「鞋,脫掉。」
容鳶呆呆的一動不動,臉蛋白得像抹了蠟,手腳冰涼。
感受到男人臂彎間淡淡的熱度,她突然想也不想便抓緊了他的衣袖,「霍無舟……」
這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何等堅硬,仰面摔下去,摔成個腦出血植物人都有可能。
「沒事了。」他語調平靜中,含著足夠安撫人心的力道,一如他箍著她的手,很緊,「我在。」
容鳶呼吸還不平穩,因而沒有發覺,男人扣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有些顫抖。
她木訥地想,誰曾告訴過她,夢裡夢到的人,醒來就該去見他。
那麼,她遇到危險時腦子裡想到的唯一不舍的人,此刻出現在她眼前,她是否應該回身抱住他?
這念頭在心裡盤旋了許久,容鳶靜靜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到底還是收攥起秀拳,沒敢伸手。
唐夜反應過來,愧疚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說著,就要上前幫忙。
可,男人卻似不經意般擋回了她遞來的手,看也不看她,只專心地低著頭拔鞋跟。
唐夜只覺得一根寒刺扎進了喉嚨,讓她說不出話,笑容也隨之僵在臉上。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離開這裡。
但是電梯被容鳶的鞋卡住,她無法關上電梯門直接下樓;而容鳶本人還半蹲半跪在電梯門口,她也無法走出去。
旁邊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低聲議論著些什麼。
那聲音在她耳畔嗡嗡作響,擾得她頭痛欲裂。
驀地,有一道低沉而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從天而降:「電梯裡鬧鬼了,都圍在這裡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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