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曼不可置信，「不，這不可能……」

  「不可能？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麼樣，你難道不清楚嗎？沈曼曼，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有人等到死都未必能夠等到合適的骨髓，短短的半個月就有兩個合適的配型，這樣的概率太低了。

  結合之前的種種行為，她即便不想相信，也沒有辦法不去相信了。

  她捏緊了自己的掌心，指甲陷入皮肉，疼痛讓她可以保持僅存的冷靜。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這樣做，就不怕他會更狠地報復你，報復你的丈夫嗎？」

  鄭瑞陽當初在孩子和丈夫之間選擇了後者，就是做好了打算，雞蛋碰石頭，一般人都不會這樣做。

  除非是遇到了什麼令她顛覆人生的事情。

  鄭瑞陽猙獰地看著她，「報復？哈哈，他想報復就去啊，反正我也不在乎了。我為了那個人渣，孩子都不要了，可他呢？因為我這次流產傷了身體，醫生告訴我以後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就嫌棄我，嫌棄我不能生，和我離婚，還說都是因為我，差點害了他。人渣，垃圾，他也去死吧，大家一起去死，哈哈哈。」

  這是承受了什麼樣的打擊，才會變得心灰意冷。

  沈曼曼同情她的同時，也在擔憂兒子的安全，「鄭瑞陽，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放心，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彌補給你，哪怕是我的命。可孩子是無辜的，你放了他，好不好。」

  「不好。」

  女人激動的腳步挪動，天台邊緣散落的水泥砂石從高空降落，沈曼曼嚇得魂都沒了。

  「鄭瑞陽，你別激動。」

  沈曼曼跌跌撞撞地往前走，鄭瑞陽的匕首又在莫澤乾脖頸的皮肉上割深了一分，「再往前，我就讓他死在你面前。」

  沈曼曼不敢再輕舉妄動，驚恐的眼神被淚珠填滿，「鄭瑞陽，自始至終孩子都是無辜的。我知道你恨我，恨莫紹城，這樣好不好，用我來換澤乾，我現在就給沒莫紹城打電話讓他過來，你用我威脅他比任何人都管用，真的。」

  「你能把莫紹城叫來？」女人心動了。

  「對，我能把他叫過來，用我威脅他，你讓他做什麼都不在話下。你不是想要給你的孩子報仇嗎？看到你的仇人在你面前卑微懺悔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鄭瑞陽的眼神變了，她緊緊地眯起來，「立刻就給他打電話，立刻。」

  沈曼曼慌亂地拿起手機，這個時間他應該下飛機了，撥通熟悉的號碼，莫紹城秒接。

  雙手拿著手機，她的嗓子都是緊的，「紹城……」

  「我知道了，正在往學校趕。鄭瑞陽在你身邊嗎？你告訴她，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開著免提，鄭瑞陽聽得清清楚楚，「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莫紹城全程冷著臉，陰沉得駭人。

  小張把車開到最快，呼吸都不敢大聲，唯一的祈求就是儘快開到學校，快一點，再快一點。

  用最短的時間抵達學校，莫紹城急匆匆地下車。學校已經被警方包圍，所有的措施都已經準備就緒。

  為首的人認識莫紹城，闊步走過來，「莫先生，情況緊急，您不能上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陰沉的眼底有玻璃渣子的陰冷，「你的意思是讓我看著老婆孩子不管？」

  「不，不是這個意思。」

  眉頭緊鎖，莫紹城看了看對面的一棟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的老婆孩子一定要平安無事。必要情況下，一槍擊斃也不算違規吧。」

  他的意思對方很清楚，但通常，這是最後的選擇。

  「莫先生，我們儘量。」

  「儘量？你以為我想聽見的是這個。如果他們有任何閃失，你也可以告老還鄉了。」

  說完，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掃了一眼孫穎帶來的兩個人，「交給我。」

  「好。」

  孫穎把五花大綁的兩個人交給莫紹城，剛剛那個警員忙說，「莫先生，您這樣不合規矩，他們……」

  「他們活該，死了，也活該。管好你自己，明白嗎？」

  通常情況下莫紹城會客客氣氣，這是第一次和穿制服的針鋒相對，還是這樣的態度。

  莫紹城一手拎著一個，把他們推進去教學樓。

  沈曼曼站的腿都軟了，突然，鐵柵欄被人推開，與此同時，兩個人被扔到地上。

  她看過去，這才發現男人就穿了一個內褲，女人同樣也僅有一層輕薄的遮擋，看身上的痕跡，大致能猜到之前他們發生了什麼。

  鄭瑞陽瞪眼，「郭超？怎麼是你。」隨即又看向莫紹城，「莫紹城，你什麼意思，你把他帶來威脅我嗎？」

  莫紹城雙手插兜，此刻局面已經變了。

  鄭瑞陽手中挾持的人是沈曼曼，莫澤乾已經脫困，他幾步走到莫紹城身邊，「爸爸，救救媽媽，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他的大掌落在兒子肩膀，意思是讓他安心，沒有其他的眼神交流。

  對視張瑞陽，他一腳踩在郭超的臉上，「你以為郭超為什麼要和你離婚？真的是因為你不能生了嗎？實話告訴你，他早就出軌了，就是和這個女人。至於你的孩子，也是郭超主動來找我，他說自己有辦法讓你流產，只有給他五百萬就可以，所以，你的孩子是怎麼沒的，你最好問他。」

  莫紹城陰鷙的看著鄭瑞陽，而後，彎腰摳出郭超被捆綁在繩子裡的手，其中，有一根手指還綁著繃帶。

  他是半分沒有猶豫，一把扯過來，把包紮固定石膏給拆了。

  一根手指，一根完好無損的手指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鄭瑞陽瞪大了眼睛，她拼命的搖頭，「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不會騙我，不會的，不會的……」

  莫紹城冷笑，睨著腳底下的人，「來，你說，你親口和你的前妻說清楚。」

  郭朝也是怕了，現在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什麼話都招了。

  「是我，是我騙了你。我早就想和你離婚了，可你不同意，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想要的，瑞陽，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小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