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怕去醫院,即使心智成熟也不為過。【,google搜尋】
莫澤乾催促道,「爸爸,我們快走吧,奶奶該等急了。媽媽,再見,哪天抽空我去找你玩哦。」
他就是跑得快,連媽媽都不要了。
沈曼曼捧起自己的向日葵,唇角上揚。
小屁孩真的長大了,心眼比誰都多,她再想,當年如果自己的孩子沒死的話,也有這麼大了吧。
心中一份悵然,轉身離開。
鄭子燁的工作是真的忙,不但如此,鄭成功的病情惡化,沒有多少時日了。
晚上鄭子燁打了電話過來,說要去醫院,別等他了,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沈曼曼洗了澡,將花兒插在花瓶里,她簡單修剪了一下,瓶子裡倒上水,看著生機勃勃的鮮花,心情都變得很好。
弄完這一切,她就打算躺下休息了。
關了燈,手機猛地一亮,是一段視頻,澤乾發來的生日視頻。
畫面里,莫澤乾把蛋糕扣到了莫紹城的臉上,他和劉夢娟捧腹大笑,看著看著,她也笑了。
醫院——
很晚了,走廊里十分安靜,準確來說,是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
鄭子燁坐在陪護椅上,鄭成功躺在那裡十分的虛弱,他再也沒有力氣胡作非為,或者指著他大罵了。
「鄭太太怎麼沒來陪你?她不是口口聲聲地說愛你嗎?這才多久,就裝不下去了?」
鄭子燁諷刺,眼神里都是不屑。
鄭成功深呼一口氣,「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是半路夫妻。」
他冷哼一聲,「如果我媽還活著,他不會不管你,她這一輩子終究是錯付了,不過看到你晚年是這樣的,她應該也欣慰了吧。」
「子燁,我是爸爸,就算是你再恨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真是好笑,你健康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把我當成親兒子呢?但凡我是個草包,整個東方集團就是他們母子的囊中之物。」
他恨呀,怎麼會不恨呢?
「說吧,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如果是我怕我不管你,大可不必,就像是你說的,我身上流著你的血,不會看著你病死也不聞不問,但你也不要想著我能有多孝順,你不配。」
人之將死,再也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他就是一個佝僂老人,正在消耗著為數不多的壽命。
「子燁,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還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我的孫子。你和那個二婚女我也不反對了,只要她能懷上孩子,我就同意你們的婚事。如此一來,我到了下面也能和你母親有個交代了。」
「你反對有用嗎?你同意我們的婚事,你以為自己是誰?我還需要你同意?」
鄭子燁愣著一張臉,他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和從前一樣,真是討厭。
鄭成功早就想到他會這樣說,也不生氣,「子燁,你恨我可以,但沒必要拿自己的事情賭氣。莫紹城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他和趙家退婚,莫太太的位置一直是懸著的。
你覺得,留住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我告訴你,不是婚姻,而是孩子。只要有孩子在,你們之間永
遠有一層永遠無法隔斷的聯繫。子燁,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莫紹城是他唯一的威脅,一提一個準。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鄭成功的話,因此,差點闖了紅燈。
到家後,沈曼曼已經睡下了。
他推開門在門外站了許久,然後才輕輕地關上門。
孩子。
她不願意和他結婚,那孩子就是最好的出路不是嗎?
沈曼曼一早醒來,鄭子燁破天荒的沒有走,他準備了早餐,很豐盛的樣子。
自從那次從夜總會回來,他們還沒有靜下心來好好地說說話。
鄭子燁看到花瓶的花,隨口道,「昨晚買的?」
「哦,是。買束花,換換心情。」
她坐下,吃了一口粥,「你爸爸身體怎麼樣?」
「沒多少時日了,也就幾個月吧。」
沈曼曼還是了解他的,雖然他們父子感情不好,但鄭成功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心裡怎麼可能不在乎。
表現得越是冷漠,內心越是在意。
「你抽空多陪陪他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也是希望你可以多和他說說話的。」
「是嗎?不見的。」鄭子燁自嘲地笑了笑。
腦子又想到昨晚鄭成功和他說的話。
猶豫了許久,他放下湯匙,雙手侷促地放在桌上,「阿曼,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
「他想在臨終之前,看到我的孩子。阿曼,你怎麼想的?」
她的手微微一頓,慌亂地抬眸,太倉促了。
更何況……
眉頭擰緊,兩隻手緊緊地攥著,「子燁,你覺得我們現在這種情況,適合要孩子嗎?另外,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是難受孕的體質,就算是努力了,也未必能懷得上。」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也是無法避免的難題。
愛情的盡頭是婚姻。
婚姻的盡頭是孩子。
「阿曼,我們試試好不好?萬一就懷上了呢?沒去試過,就給自己判了死刑,你甘心嗎?」
鄭子燁繼續遊說,見她猶豫,「還是說,你只是不想和我試?」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的口吻有些咄咄逼人,沈曼曼坐在那裡就可以感受到他強烈的壓迫感。
沈曼曼拒絕這個話題,不想繼續下去,「子燁,我們都冷靜冷靜,你不要把我逼得太緊。」
她起身,早飯也吃不進去。
心情糟糕到谷底,「我出去轉轉,你慢慢吃吧。」
慌亂地跑出去,出了門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也沒帶手機。
她坐在樓下的木椅上,眼淚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現在,她就連個訴說心事的人都找不到了。
這是孤獨到了一個境界了吧。
他想要個孩子,她理解。可是,她的自身情況他也是清楚的,他這不是逼著她嗎?
鄭子燁在樓上發了脾氣,早餐全部被打翻,他撐著手臂,目光幽深地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