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城急匆匆的趕到醫院，姜璃歌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還沒有清醒，陳慧一直坐在門外的走廊里哭。

  見到莫紹城出現哭得更厲害了，眼淚串成珠子，掉了一地。

  「紹城，紹城，你終於來了啊。」

  仿佛看到了救星，陳慧直接跑過去，苦苦哀求，「紹城，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她太可憐了，也太不容易了。」

  莫紹城的腳步很沉，他看了眼病房裡的女人，面色冷凝。

  「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

  「是呀，之前一直控制得還不錯。」陳慧哽咽地說，「可最近她一直說不舒服，但也沒當回事。今天一早突然就暈倒了，送到醫院才知道，癌細胞惡化了……」

  她嚶嚶地哭，可憐兮兮，「醫生說，說璃歌就是因為心情鬱結，才導致的惡化，明明，她明明已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我苦命的女兒，你的命怎麼就這麼慘呢。」

  莫紹城陰沉著臉，一片愁雲凝結在眉宇間，吹都吹不開。

  他去衛生間點了一支煙，最近菸癮特別大，一抽就是幾根，原來一周都未必能抽一盒煙，現在一天兩包都不夠。

  又過了一陣他才出去，陳慧依舊坐在那裡。

  莫紹城走過去坐下，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紹城，不是我不信你，而是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保證。璃歌從小就聽話懂事，是我和她爸爸的驕傲。當初若不是因為你，也不至於有了那三年牢獄之災，若是如此，想必你們已經結婚了，過著幸福的生活，說不定澤乾已經有了弟弟或妹妹。反正，至少比現在過得好得多。」

  莫紹城眉頭鎖緊，情緒不明。

  陳慧繼續說，「其實她前幾天難受，我就讓她來醫院的，可她說不想讓你擔心，眼看你和沈曼曼就要結婚了，這時候讓你分心就太不懂事了。但我心裡清楚，她表面有多大度，心裡就有多難過。你是她最愛的人，為了你她什麼都可以付出，澤乾又是她親生的孩子，把你們拱手相讓，這和剜心之痛有什麼區別？她不說，甚至祝福，不代表她就難過啊。」

  突然，陳慧直接跪到了莫紹城面前。

  他下意識要去攙扶，可陳慧壓根就不起，「紹城，有一件事我想求求你。璃歌她過得太苦了，我這個做媽的心疼啊。醫生說她活不了多久了，按照現在這個程度，也就一年半載的時間。

  紹城，就當是我求你，在璃歌最後的這段時間裡能不能對她仁慈一些？而且，阿姨還有個不情之請，就是，你能不能給她一個婚禮，哪怕不領證，只要讓她穿上婚紗和你走在一起，她也就滿足了，紹城，阿姨求求你了，給她一個圓滿吧。」

  莫紹城的臉頓時繃緊，「……抱歉，我做不到。」

  他虧欠姜璃歌的，可不代表就要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陳慧氣得咬牙切齒，心裡抓狂，把他早已罵得狗血淋頭，但面上還要演得真情意切。

  「紹城，她為你生孩子，為你蹲監獄，為你把身體熬成這樣。難道你心裡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就滿足她這么小的一個願望都不行嗎？嫁給你，是她這輩子的夢想，紹城，你真的要這麼狠心？」

  醫院的走廊里，來來回迴路過的人多少都好奇地看兩眼。

  陳慧苦苦哀求，莫紹城神色凝重，她抓著他的褲腿，「紹城，你怎麼忍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心愿呢？」

  莫紹城一直閉口不言，他對陳慧的這種做法不喜，但又不好對她太過苛責，畢竟她說的話也都是事實。

  許久後，陳慧見莫紹城沒有要鬆口的意思，膝蓋都麻了。

  「紹城，你真的不能答應阿姨嗎？」

  「我不喜歡別人逼我做任何決定，這一點璃歌也是清楚的，阿姨若想要跪著，那隨你。但你要清楚，這麼做影響不了我的決定。」

  他心裡有數，總不可能因為陳慧跪下懇求，就心軟答應，莫紹城壓根就不是這種沒有立場的人。

  陳慧狠狠在心裡罵了一通，就在這時，姜璃歌醒了過來，「媽，媽……」

  沙啞的聲音脆弱不堪，姜璃歌的樣子就像是玻璃娃娃，一碰就碎了。

  陳慧立馬撲過去，「女兒，你怎麼樣？是不是特別難受啊。」

  莫紹城也跟了過去，然後看到姜璃歌虛弱地躺在那裡，她的視線也看了過來，「紹城，你也來了呀。」

  莫紹城的心情很沉重，他是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的。

  「嗯，過來了，你好好養身體，不會有事的。」

  「紹城，你就別騙我了，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等我死了以後，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好我媽，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姨的。」

  姜璃歌欣慰地笑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提到讓莫紹城和她辦婚禮的事情。

  他又待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等到他走後，姜璃歌和之前的判若兩人，她擰著眉，戾氣很重，「媽，你明天繼續和他提這件事，一定要表現出我的不容易，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難道今天的表現不好嗎？你又沒有真的昏迷，說的話不是都聽見了嗎？不過，莫紹城的態度看來特別堅決，這麼做有用嗎？」

  姜璃歌冷笑，「當然有用，我太了解莫紹城的，他心裡只要對我有所虧欠，就會搖擺不定。現在就差莫老太太的一股火了，她那麼注重莫家榮衰的人，是不會由著沈曼曼繼續留在莫家的。」

  「璃歌，還是你聰明。把事情推到了鄭子燁身上，不然咱們就露餡了。」

  姜璃歌特意讓陳慧去了一趟東北找到了個當地的人，去莫老太太經常去燒香的寺院，找到得道高僧說了這麼一番話，順便無意間透露出他是找鄭子燁派過去的，好一通威逼利誘。

  「鄭子燁是莫紹城心裡的一根刺，他也有目的這樣做，所以，莫紹城只要不繼續深入的查下去就不會查到我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