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他就知道，她一定是裝睡。
沈曼曼也不客氣，「不是吵醒的，是熏醒的，姜璃歌的香水太嗆人。」
姜璃歌喜歡濃烈的香水味，所以，很容易就沾染上她的味道。看來，他剛從姜璃歌那裡回來。
「的確沒有你身上的味道好聞。」莫紹城笑著說。
真不要臉，口口聲聲說要和她說清楚，卻又糾纏不清，沈曼曼算是看透了他的本質。
也好，反正她根本沒打算和他重新開始。
「我要休息了，莫總若是沒事就走吧，別打擾我。」
沈曼曼重新閉上眼睛，總之就是把他當成空氣，得不到呼應，沒什麼意思，他自己也就走了。
她是這樣想的，可某人卻沒有這個意思。
莫紹城搬來了椅子，就這樣坐在她面前，閉著眼睛沈曼曼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灼熱的目光。
忽然，他說，「爸葬禮那天，我沒有給姜璃歌過生日，去她那裡是為了接回澤乾回家。」
這算是解釋嗎？
沈曼曼不明白他這番操作的用意是什麼，她只清楚，葬禮上他把她一個人丟下了。
她似乎不想糾結這個話題，「你不需要和我說什麼，而且姜璃歌也沒說錯，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這不是莫紹城想要的態度，英朗的眉峰聳起，臉色有些沉，「曼曼，我說了我們不會離婚。」
「可不離婚也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的。」
之前或許還會猶豫，甚至因為竊喜，但現在她心底一片平靜，只想儘快離婚擺脫他。
莫紹城帶著幾分溫怒，「那你就是試試看。」
談掰了，沈曼曼不像以前那樣在意他的感受，索性什麼都不管好好睡一覺。
只有把身體養好了，才可以給爸爸報仇。
她睡得還算好，莫紹城在沙發上講究了一夜，沈曼曼醒來的時候，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的關係很微妙，沒有多少交流，就連護工看著都覺得無比尷尬。
好在沒過多久莫紹城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沈曼曼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要走就走，不用和我報備的。」
莫紹城賭氣，擰著眉走出去。
他到醫院外面去接姜璃歌，瘦弱的她宛如拂柳，「紹城，曼曼是不是也在這家醫院，等一會兒檢查完了我去看看她吧。」
「不必了，她傷得也沒多嚴重。」
莫紹城想的是，還是算了，沈曼曼八成是最不想看見她了，沒必要去給她添堵。
「哦，這樣啊。」
提前安排好了檢查，不用排隊，所以整體沒浪費太久的時間。
所有的檢查項目昨晚，還有幾個沒出結果的報告，不過中途莫紹城已經接了兩個催促的電話。
姜璃歌懂事地說，「紹城，你去忙吧，我等等報告，等會兒自己去找崔主任就行。」
「那好吧，檢查結果出來了記得告訴我。」
「好。」
姜璃歌眼睜睜看著他出了門診大樓，她站在窗前，望著莫紹城的身影，突然發現他的方向並不是醫院出口，而是住院一部。
所以，他就算是這麼忙，臨走前也要去看一眼沈曼曼嗎？
濃濃的恨意在心底滋生，姜璃歌氣得用手垂向窗台，她咬牙切齒，「想甩開我，哼，做夢。」
沒過多久，莫紹城離開住院部，姜璃歌忍不住還是要去一趟沈曼曼那裡。
沈曼曼的刀口在腹部，醫生告訴她需要活動，不然很容易引起腸道粘連，不利於身體恢復。
姜璃歌來的時候，護工正扶著她在地面練習走路，每挪動一寸，刀口處傳來的疼痛都像針扎一樣。
不過，要問她是不是後悔這樣算計閆妍，答案是否定的，她一點也不後悔。
「曼曼，你怎麼還下地了，多危險啊。」姜璃歌一臉擔憂。
沈曼曼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眉頭緊蹙，「姜小姐是來看我死沒死的嗎？真可惜，刀子偏了一點。」
「曼曼，你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姜璃歌走進來，笑意盈盈，「我來做體檢的，你也知道紹城這個人就喜歡小題大做，昨天我的胃病犯了，他不放心，非要帶我來好好檢查一下才可以。哎，多折騰呀，我都覺得麻煩。」
原來方才莫紹城接的電話是姜璃歌打來的，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一直在陪姜璃歌檢查啊。
沈曼曼說不出什麼表情，失望和難過幾乎沒有，她甚至在想，是不是真的不愛這個男人了。
護工扶著姜璃歌坐下，沈曼曼叫她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她。
「好的，那您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就過來。」
「嗯。」
沈曼曼坐在窗前的沙發上，落地窗，視野特別好。
一隻手扶著沙發扶手，一隻手按在傷口處，清澈的目光卻落在了姜璃歌身上，「姜璃歌，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是什麼人我清楚，想說什麼就直接說，拐彎抹角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姜璃歌咯咯地笑兩聲，眼神變得犀利，「也好這樣輕鬆多了，我來呢，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訴你。紹城是我的，就憑澤乾是我兒子，我們一輩子都要被拴在一起。他暫時不想離婚，是迫於老夫人那邊的壓力，沒辦法才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等到時機成熟了，你們一樣是要離婚的。」
沈曼曼不甚在意，反而笑了，「既然姜小姐這樣清楚，那又何必來我這裡找存在感呢？該不是你心裡其實是害怕吧。」
猛然，姜璃歌的表情蕩然無存，「沈曼曼，你很得意？」
「沒什麼好得意的，反倒是我想離婚，莫紹城死活不願意，說實話我挺為難的，你要是真有能力，就讓他和我去辦離婚手續，成全你，也成全我。」
輕輕依靠著，一縷陽光散在她的臉上，白里透光。
沈曼曼就是好脾氣太久了，以至於誰都想要踩她一腳。
這一刻的張揚，仿佛是身體釋放出了另一個靈魂，狠厲，果敢且又睚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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