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城一愣，他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威脅過，「澤乾，別鬧了。這裡是別墅區，不好叫車。」
小傢伙鐵了心和他槓到底，坐在沈曼曼身上氣勢都強了，他抱著肩膀，有些幼年老成的樣子。
「爸爸，可是媽媽出門從來都是自己叫車出行。為什麼媽媽可以做到的，她卻不可以，難道她是傻子嗎？」
無辜躺雷，沈曼曼被點名了。
她咳了兩聲緩解尷尬的氛圍，意料之中，莫紹城的目光看了過來，沈曼曼立刻將視線轉移到別處。
今天時間耽擱了太久，莫紹城不想再去浪費時間。臉色冷得要命，也只能順從兒子的心意。
「璃歌，你自己叫個車去上班吧，上午我還有個重要的客戶要見。」莫紹城說。
姜璃歌不甘心，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餘光瞄了莫澤乾一眼，這孩子竟然在偷笑，無聲地訴說自己的勝利。
真是要氣死了，她竟然被一個小孩子擺了一道。
可惜，又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也好。」
她推開車門，從車上下去，下一秒黑色轎車從姜璃歌面前揚長而去。
小孩子的心情都是擺在臉上的，開心就是開心，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現在小傢伙喜笑顏開，在沈曼曼懷裡撒歡。
沈曼曼陪著他一起瘋鬧，母子倆全程把莫紹城當空氣。
先送兒子到了幼兒園，沈曼曼想了想又跟著上車，莫紹城好奇地望著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她隨即解釋道，「我和你去公司吧，你讓法務把離婚協議擬定一下，弄好後我直接就可以簽字了。」
只要她們快點離婚，自然也不必偷偷摸摸地和孩子培養感情了。
沈曼曼想要快刀斬亂麻，結束這一段婚姻，自己也能早一點走出來。
關上車門，某人的表情驟然冷了幾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她目視前方，神色很淡，「已經拖得夠久了，想來，姜小姐應該比我還要著急了吧。」
急到早上都要在澤乾面前刷存在感。
其實換個角度來講，換成是自己估計會做的比姜璃歌還要過分，畢竟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離了三年之久，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看見他吧。
「沒人比你更著急。」莫紹城冷哼了一句。
他輕靠在真皮靠背上，斜目略過她的側臉，口吻極不友善，「我貌似上次就和你說過，澤乾長大了，在他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有個分寸，看來你壓根就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剛才澤乾一口一個壞女人的稱呼姜璃歌，當時莫紹城沒說什麼，可能是顧忌孩子在場。
現在沒有任何顧忌了，他自然要秋後算帳。
不過，她是真的解釋夠了，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所以，莫總還是儘快和我辦理離婚手續吧，如此一來澤乾有親媽教誨，自然不用再被我這個繼母的言語荼毒。」
話音剛落，沈曼曼只覺得後頸猛地一疼，因為莫紹城已經用力抓住她，狠狠地把她帶到了自己面前。
男人冷冽的表情如秋後晨曦十分窗上布的一層冰霜，「曼曼，澤乾是我的底線，你應該明白。」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沈曼曼可以清晰地看清他臉頰上每一絲皮膚紋理，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知道，能放開我了嗎？」
車廂內的空間不是很大，沈曼曼穿著家居服，也沒有梳妝打扮，乖巧中透著慵懶，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
說實話，很難讓莫紹城對她更憤怒。
清冷的視線一掃，落在她松垮的領口，莫紹城也毫無遮掩地盯著看，甚至他還有想去觸摸的打算。
她的身材一直很好，腦子裡幻想出真實的模樣，他的口乾舌燥。
沈曼曼反應慢了一拍，抬手按住自己的領口，「莫總，注意你的身份……」
「什麼身份？你丈夫的身份嗎？」
真是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前一秒還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現在又成了這副色眯眯的德行。
沈曼曼無語，她想掙扎開。
誰料莫紹城直接用力把她的臉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這副樣子在外人看來，是極其親密的。
可只有沈曼曼知道，他在做什麼。
衣擺被撩開，冰冰涼涼的，沈曼曼瞪大了眼睛，「莫紹城……」
三年夫妻，多少還是對她了解的，一般情況下對他的稱呼都是紹城，生氣的時候叫他莫總，而非常憤怒的時候就會連名帶姓地叫他。
莫紹城裝作聽不懂，「不是你讓我注意身份的嗎？我還要多謝你的提醒呢，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
無賴，他簡直就是無賴。
沈曼曼紅著臉，又不敢有太劇烈的動作，畢竟車上還有司機。
就在這時，莫紹城的手機響了，沈曼曼才得救。
「餵。」
「莫總，不好了，出大事了，您要是有空就過來一下吧。」
……
莫紹城簡單詢問了原委，眉頭蹙緊。
沈曼曼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不然一般情況下他都不至於露出這種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S市的礦場發生了坍塌事故，我要過去一趟，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和你簽離婚協議了。」
「沒關係，不差這兩天。正事要緊。」孰輕孰重，沈曼曼還是拎得清的，她又對司機說，「小張，你在前面停下車，把我放下就行。」
「好的，太太。」
前面一個路口，司機把車停下後，沈曼曼下來準備打車。
車從她面前漸行漸遠，莫紹城卻一直看著後視鏡里的女人，直到她的身影化成一個點。
冷峻的眉峰再次湧起，「小張，這三年我對太太是不是太苛刻了？」
小張被突然點名，心裡慌得一比，「也沒有吧，您對太太算不上苛刻，頂多是冷漠一點。」
結婚三年，沈曼曼就像是一團空氣，毫無存在感。要不是上次莫氏的慶典，估計還沒人認識她吧。
有時候小張覺得，沈曼曼的地位也不比傭人強多少。
「只是冷漠嗎？」
莫紹城看向了窗外，不知道是在詢問小張，還是在詢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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