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曼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下車。她打算和趙鐵男告別，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昨晚本來就沒怎麼休息，這會兒又喝了酒，頭要炸開了。
「曼曼，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趙鐵男猶豫半天，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個，昨晚你和你老公說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們要離婚啊？」
幾乎是一瞬間，沈曼曼的腦子都清醒了。
「你都聽見了？」
「我不是故意要聽的，就是想看看你嫁的男人有多優秀，無意間就聽見了，真的不好意思。」
聽見就聽見吧，難道她離婚的事情還能藏一輩子嗎？
「嗯，是要離婚了，這次回去之後就去辦離婚。」沈曼曼回答得十分坦然，倒也不覺得離婚是一件多麼丟人的事情。
而趙鐵男給人的感覺似乎很開心，還有那麼一丁點的興奮。
他揉搓著手，胖乎乎的臉上帶著笑意，借著酒勁兒說道，「離婚就離婚吧，有錢人沒幾個好東西，沒啥值得留戀的。昨天我瞧見他，也沒有多優秀，和我不差啥的。」
怎麼講呢？莫紹城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那張臉真不是一般男人比得了的。
不過，這話總不能說出來，不然就太傷人了。
沈曼曼笑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倏然，她習慣性地撩起耳邊的碎發，就瞧見剛才被黑髮遮擋的餘光里就站著一個人。
藏藍色的西裝，天藍色襯衣，領帶是純黑色的。筆直地站在一束陽光下，可即便如此，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也咄咄逼人。
沈曼曼的笑容消失，而莫紹城單手插兜，另一隻手夾著一根香菸，他猛地吸了一口，矜貴的本體滲著邪魅的放縱。
趙鐵男沒看見他，不自知地繼續說，「曼曼，其實我也挺好的。上學那會兒我就喜歡你，不過那時候條件不好不敢追你，現在好了，我開了個廠子，養活你絕對沒問題。曼曼，你不妨考慮考慮我。」
突如其來的表白把沈曼曼嚇了一跳，原來他前面的鋪墊是為了後面的話。
可她壓根就沒想過，他對自己有這份心思呀？
「小男哥，你聽我說……」
不等沈曼曼的話說完，幾步之遙的莫紹城已經扔掉了菸頭，他堂而皇之地輕笑出聲。
趙鐵男一驚，轉身的瞬間就看見了莫紹城嘲諷的表情。
他朝著兩人走過來，上下掃了趙鐵男一眼，這種眼神極其的不屑，「考慮你？你覺得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女人，會選擇青菜蘿蔔嗎？」
趙鐵男被諷刺得黑了臉，「你又不是曼曼，怎麼知道她不會？」
「就憑我們同床共枕三年，她的每一寸皮膚我都再了解不過。她的偏好和口味，或許比她自己都了解。她是看不上你的，奉勸你也別動這個心思了。」
莫紹城每個字都踩在對方的尊嚴上，隨手，又直接把手邊的女人攬入懷中。
方才嘲諷的笑容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另外，我們還沒有離婚呢，你就敢來撬我牆角，嗯？」
趙鐵男心裡是想要反抗的，可硬生生被他的壓迫感逼了回去。
「一個小罐頭廠罷了，不想幹了，可以直接和我說，趙先生。」
說完，莫紹城就帶著沈曼曼走遠，留下趙鐵男一個人愣在原地。
沈曼曼機械性地和他一起上了樓，進門就甩開了他，她大聲質問道，「趙鐵男是我朋友，莫紹城，我不求你對他們多好，至少沒必要這樣不客氣。」
莫紹城坐在沙發上，由於沙發太小，顯得這個畫面特別的違和。
兩條腿疊加在一起，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朋友？心懷不軌的朋友？」
又是這幅高高在上的語氣，沈曼曼蹙眉，「我們很快就要離婚了，你無權干涉我未來的生活。別說是趙鐵男，就算是個乞丐對我表白你都管不著。」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閒事了？真看上他了？」
那倒不至於，他們就是關係很好的髮小，沈曼曼不會同意他的追求，但她會委婉地拒絕他，而不是被莫紹城貶低的一文不值。
她氣呼呼的，那張小臉氣得發白，「莫紹城，我不管你和姜璃歌的事情，所以我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
莫紹城就那樣審視著她，目光像是要釘進她的骸骨里一樣。
他以前還真不知道，這女人的脾氣這麼差，是打什麼時候才變的？
沒錯，就是她提出離婚之後，沈曼曼就徹底暴露本性了，就這幅臭脾氣，換做剛認識那會兒，自己壓根就不會娶她。
冷峻的眉眼訴說著他的溫火，「就算是離婚了，那你也是莫紹城的前妻。你要找也要找個差不多的，趙鐵男這種不是在丟我的臉嗎？」
無恥，簡直不要臉。
他的意思是，就算是離婚了，她找男人也要經過他的審驗是嗎？
沈曼曼瞪得眼睛都酸了，僵持了幾分鐘，她泄氣地跑回臥室，用力關上門，索性不理他好了。
先補個覺再說吧。
實在是太困了，一覺醒來晚上了。
原以為莫紹城已經走了，等她出來的時候，餐桌上擺了三菜一湯。
不過都是包裝盒盛放的，他點了外賣？
「醒了？」莫紹城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醒了就過來吃飯吧。」
沒必要和自己的胃較勁兒，沈曼曼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雙筷子開始小口吃飯。
期間，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直到她吃完一小份飯，「一會兒你還要去酒店吧，順手把垃圾扔一下。」
「明天再扔，今晚不住酒店。或者你和我一起去酒店住也可以。」
莫紹城坦然回答，因為昨晚他一個人睡的，竟然發現自己失眠了。這些年習慣了身邊有個女人，沈曼曼突然不在他完全不適應。
沈曼曼疑惑，「為什麼不去酒店？家裡沒有空調，晚上睡覺還有蚊子，而且床太小了，睡著多難受啊。」
「你趕我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