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剛剛沒有聽錯,木枝嘴裡又冒出來一個新鮮詞——「三妻四妾」?
所以,唐蘇此時差不多確定了,這個女孩子的靈魂,是來自比她早了好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封建社會。
那基本都是父系社會,一個男人擁有三妻四妾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反而對女性十分苛責。
甚至有一段時間對女性要求變態到,她們多看一眼別的男人,都是放蕩,是不守婦道,要接受世俗禮教的審判。
可就算知道了她的來歷,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被覬覦。
她敢覬覦染指她的男人,就是在搶她的東西。
這不管在末世,還是現在,都是唐蘇所不能忍的。
所以她冷冷地瞥了木枝和長巾一眼,逕自走了。
看也沒看她身上還沒處理好的傷口。
手扶著冥燁的手臂,驕傲高貴的像個女王。
尤其她剛剛和巫醫以及首領鬥了一場,完勝,這得意的氣場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冥燁自然滿心滿眼的都是唐蘇,他輕聲細語地問:「折騰了這麼一場,是不是餓了,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
唐蘇想了想,估摸著今晚事情還沒完,於是點頭:「煮點粥吧,我要吃蔬菜粥。」
主要今天看多了血肉模糊的蛇肉碎屍,現在叫她吃肉,是真沒胃口。
「好,回去我就給你做。」
木月一聽,立刻自告奮勇:「我來做吧,我的手藝也不錯。」
唐蘇想著正好可以按照那本《舌尖的美味》教冥燁從熬粥學起,於是婉拒了她的好意,建議道:
「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要早點起來,找地方建房子,還要出去狩獵採集,一堆事情呢,睡不好,明天可沒有精力幹活。」
木月一聽,確實如此,而且她也沒想到是唐蘇不相信她的手藝,於是握著兩隻小拳頭激動地讚美了她好幾句今天好厲害!
比勇士都威猛霸氣!
然後開開心心一蹦一跳地走了。
唐蘇被誇得心情不錯,忍俊不禁,這小丫頭跳脫的心性,哪裡看的出來是已經和好幾個雄性結契的成熟雌性了啊!
回到竹屋,長里他們已經很有眼力勁兒地搭好了火灶,唐蘇指點著冥燁簡簡單單熬了一鍋大米粥,在快熟的時候,撒上菜碎和蘑菇粒,然後小火慢燉。
蔬菜粥的香氣很快在部落一角的上空飄起,勾的部落的人瘋狂流口水,睡覺都不香了!
唐蘇聞著香氣,也覺得饞,好不容易等到熟了,才吸溜著趁熱吃了一碗。
冥燁怕她燙著,一直拿著一把棕櫚扇子在邊上給她扇風,吹風散熱順便也是驅趕蚊蟲。
看的木琴他們好生羨慕,木枝眼熱心裡恨得不行。
吃飽了粥,唐蘇昏昏欲睡,冥燁心疼的很,把她抱在懷裡,輕聲道:「要不,你先去睡會兒,等他們來了,我再喊你。」
唐蘇想想,河成這老傢伙雖然著急,但一看就是個色令智昏,不靠譜的,又十分的信任巫醫。
萬一被相升和弗英輪番一勸,說不定真的對治病一事不上心了。
她犯不著在這裡熬著受罪,於是從善如流點頭:「好。」
但她話音剛落,河成就已經帶著一群人來了。
這回沒帶弗英,相升倒是跟著,灰石等一眾勇士手裡壓著幾個瘦弱的族人,看樣子是他們找的替罪羊。
唐蘇好笑地看著,並不開口。
鳳十卻眼神古怪地在首領和相升之間打了個轉,有心想和唐蘇說兩句話,又覺得現在時機不合適。
「這是……你們幹的?」河成一靠近這裡,就被一股腥臭的血肉味給驚到了。
就著月光一看地面蛇群的慘狀,他忍不住雙眸一睜,直覺有些不妙。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從一開始他針對小河村落,針對唐蘇這個雌性,就是個錯誤。
他忍不住懊惱,自己怎麼就會一時糊塗,答應要用活人祭天呢!
可眼下,說什麼都晚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唐蘇戲謔的眼神,努力維持一個部落首領應該有的尊嚴。
「我已經查清楚了,是這些人嫉妒你們前來部落中央,擔心他們的食物和住房會被你們瓜分,所以才起了惡念。」
唐蘇沒說話,只是輕飄飄地瞟了相升一眼,心裡暗暗佩服,這麼短的時間就推出了替罪羊,本事真是不小。
河成見她不搭腔,沉聲繼續說道:「這幾個人,隨便你們怎麼處置。」
唐蘇冷笑了一聲,然後就問那些替罪羊:「真的是你們?」
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之都很順從的跪在地上,不,應該說是匍匐在地。
唐蘇看著他們的狀態,目光微微一閃,然後就對著河成說道:「既然這樣,那他們就是部落的罪人,所以,理應由他們來祭奠女祖。」
河成這會兒早就聽了成長老的諫言,對火燒活人祭天這事兒相當後悔了,見她此時又提,心知是想要保全她的村人。
於是點頭:「只要你能治好村里人的病,原本定於五天後的火燒祭天典禮取消。」
這麼一說,唐蘇才滿意了,然後打了個哈欠,轉身準備進屋睡覺。
河成、相升,以及成長老等人:……
不治病了嗎?
唐蘇十分坦然地說道:「我不休息好,精神就不好,精神不好,怎麼給人治病?」
河成、相升:……
說好的她不是巫醫,只是沿用以前相落用過的藥呢?
唐蘇一本正經:「那我睡不好,精神不好,萬一用錯藥了怎麼辦?」
河成深吸了一口氣,想跟她要一句能夠治好病人的肯定的話,結果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竹屋。
冥燁一句話也沒跟他們說,緊跟著唐蘇就進去了。
河成看著眼前乾淨整潔,讓人眼前一亮的竹屋,忍不住陷入沉思,回想成長老勸他不要和唐蘇為敵,甚至要拉攏她的話,一時後悔莫及。
成長老也是急的不行,這倆人已經知道了寒長老的事,怎麼就一點也不上心的呢?
就不怕老寒熬不過今晚一命嗚呼嗎?
說好的對冥燁的身世很執著呢?
相升面目表情地看著邊上一地的蛇碎肉,聞著濃烈的血腥味,眼神陰鷙,殺氣畢露。
一時間,月光之下,大家靜默不語,各有所思。
河成急的嘴上撩火泡,可眼看人家都睡了,他還能怎麼辦?
難道他堂堂一個首領要在這裡守著人家一夜嗎?
於是只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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