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沒有半點星光，深夜已經是漆黑一片。

接近凌晨，平峰山的戰壕中依然有士兵在巡夜。

一支支火把，驅散黑暗，照亮了夜空。

這時候，黃如來身著甲胄，腰懸佩劍，手中更拿著一根鞭子，正來回的巡視。他一邊走，一邊吩咐道：「今天是第一個晚上，必須謹慎小心。負責巡夜的人，都瞪大眼睛，給我盯仔細了。誰要是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別怪老子辣手摧殘你們。」

巡夜的士兵聞言，都重重點頭。

初次大戰，士兵們也非常的重視，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黃如來繞著所有的戰壕巡視了一遍，才回到他駐守的地方。

谷大海表情嚴肅，道：「旅長，這是第一晚。我認為，對方可能會採取試探性的襲擊。」

黃如來道：「我贊同你的意見，也認為對方可能夜襲。故此，我已經做了安排。只要巡夜的士兵盯緊了，不怕韃子夜襲。」

谷大海點點頭，穿著衣甲躺下，閉目養神。

……

山下，一支清兵悄然抵達。

這支清兵人數不多，約有三百餘人。

領兵的人，赫然是秦用。他受洪承疇的命令，率領三千先鋒軍試探楊梟的能耐。而秦用抵達平峰坳后，沒打算立即就全力以赴，而是率領小部分士兵先試探性的進攻，然後再做打算。

如果楊梟實力強，他便可以等洪承疇的大軍。

如果楊梟實力弱，他便率軍發起總攻。

秦用眼神銳利，盯著火光閃耀的平峰山，吩咐道：「摸上去，殺！」

「是！」

清兵得令，開始往山坡上行去。

平峰山的地勢不險要，山坡也不高，只是一座矗立在通往青浦縣通道上的山坡。清兵悄然往上爬，雖然隱蔽，卻瞞不過黃如來安排的偵察兵。

很快，負責查探消息的偵察連士兵便發現了。

一名偵察兵快速上山，來到黃如來休息的地方，稟報道：「旅長，山下出現了一隊清兵，已經開始往山上殺來。」

「立即備戰！」

黃如來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下令。

旋即，他和谷大海一起離開，朝楊梟所在的指揮部行去。來到楊梟的指揮部，黃如來稟報道：「公子，山下出現了一隊清兵，並且已經開始往山上殺來。只是，由於天色黑暗，我們的偵察兵無法探知對方的人數。」

「對方來了人，也不可能太多。」楊梟手一揮，吩咐道：「走，去前線的戰壕。」

一行三人迅速下山，來到最前線的戰壕中。

楊梟站在戰壕中，側耳仔細的傾聽。

靜悄悄的夜晚，周圍寂靜無聲，山下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顯然，對方開始逐步的逼近。

楊梟估量了目前的視線範圍，現在的可視範圍，約莫在三米左右。這樣的距離，仍是有一些短了。

畢竟，軍中沒有機關槍，火力強，也是有限度的。

楊梟略作思考，便吩咐道：「黃叔，立即安排士兵再準備幾支火把，固定在三米外。速度要快，我要拓寬士兵的視線。」

「是！」

黃如來得令，立即吩咐了下去。

不到三分鐘時間，戰壕中就衝出一個個士兵，迅速的把火固定在三米外的地面。

火把噼啪燃燒，驅散了黑暗。

瞬間，可視距離便往前面拓寬了一倍。

這樣一來，視線的可視距離，約莫是六米左右。有了這樣的距離作為緩衝，戰壕中的士兵便可以利用手中的燧發槍壓著攻上來的士兵打。

黃如來搓了搓手，興奮的道：「公子，今晚使用手榴彈攻擊么？」

楊梟輕輕搖頭，道：「清兵選擇在今晚上發起攻擊，只是試探性的攻擊。故此，我們也不使用手榴彈。所有的士兵，只使用手中的槍射擊。」

「明白！」

黃如來點頭，便不再發問，只是死死盯著山下坡。

「來了！」

忽然，黃如來看到一個清兵進入視線。

「殺！」

清兵中，一聲大喊傳出。

一個個清兵，提著刀殺了上來。

楊梟果斷的下令道：「開槍！」

一聲令下，一個個士兵迅速扣動扳機。

「砰！砰！！！」

連綿不斷的槍聲響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夜空下，一個個光點閃耀，一枚枚子彈飛舞，連成一片，蔚為壯觀。剛進入火把光線範圍的清兵，猶如被龍捲風掃過，全都倒下，沒有一個人沖了上來。

「砰！砰！砰！！」

槍聲繼續，包括六米外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也遭到了子彈的射擊。

許多的清兵，倒在了地上。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槍聲，清兵的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哀嚎連片。

「敵人有埋伏，快撤，快撤！」

清兵試探性的攻擊了一遭，三百人一下死傷近百人，傷亡巨大，領兵的人便直接撤退。

楊梟見狀，下令停止射擊。

槍聲漸漸平息，除了在地上哀嚎的清兵，便沒有了其餘的聲音。

黃如來聽著清兵的哀嚎聲，表情冰冷。他手一揮，吩咐兩個士兵提著刀出去，一刀一刀的解決火光範圍內的清兵。然後，更是讓士兵打著火把清理光線外還沒死透的清兵。所有沒能撤下去的清兵，全部被殺死。

逃下去的清兵回到秦用的身邊，領兵的人稟報道：「將軍，我們一殺上去，便遇到火槍攻擊。對方的火勢很厲害，我們殺不上去。」

「火槍么？楊梟，這就是你的倚仗？哈哈，你太自以為是了。」秦用覺得自己已經試探出了楊梟的手段，下令道：「撤！」

一聲令下，軍隊快速的撤走。

偵察連的士兵察覺到后，又快速的來到戰壕中。

見到楊梟，士兵行了禮后，稟報道：「啟稟大人，清兵已經退走。」

楊梟很滿意今晚上取得的戰果，微笑道：「雖然對方退走，但不能放鬆，繼續監視。」

「是！」

偵察連的士兵退下，楊梟目光一轉，落在黃如來和谷大海身上，沉聲道：「真正的大戰還在明天，今天夜裡已經有人守夜，你們也早些休息。」

「是！」

兩人應下，目送楊梟離開。

黃如來又安排了一番，才帶著谷大海去休息。

後半夜，再沒有事情發生。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金燦燦的陽光自東邊升起。剎那間，金光漫天，金燦燦的光芒驅散了黑暗，趕走了冰冷。

這一天，又是一個初春的艷陽天。

楊梟起床的時候，炊事班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供楊梟和軍營的士兵吃飯。

楊梟吃了早飯，便開始巡邏。

「報！」

這時候，一名偵察連的士兵快速跑來，稟報道：「大人，清兵的三千先鋒軍已經拔營，朝平峰山殺來。」

楊梟點點頭，道：「繼續打探消息！」

偵察兵退下，楊梟快速的來到黃如來身邊，吩咐道：「黃叔，洪承疇派遣的三千先鋒軍來了。這是第一戰，非常關鍵，你讓麾下的士兵們準備好手榴彈。這一戰，要贏得漂漂亮亮的。」

「遵命！」

黃如來嘿嘿一笑，眼中布滿了興奮。

手榴彈問世后，士兵只在軍營中訓練過，沒有在戰場上使用。這一次，黃如來便要拿洪承疇麾下的清兵作為實驗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