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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進酒 - 266 猶敬字體大小: A+
     
      第266章猶敬

      澹臺虎扶刀而立,聽通信的士兵講完話,點了點頭,轉身進了軍帳。帳內有幾個敦州兵,都是澹臺虎的心腹,在裡邊抽著一根煙槍。

      「府君有命令,」其中一個問,「將軍怎的不高興?」

      「快他媽的別抽了,烏煙瘴氣的!」澹臺虎卸著刀,道:「府君讓我往北原校場調兵。」

      幾個兵看澹臺虎神色不佳,不敢鬧,緊跟把煙槍給掐滅了。適才說話的那個年輕人頭髮枯黃,叫作柳空,是從樊州招進來的,平時很會講話,所以得了澹臺虎的青眼,跟在澹臺虎身邊。

      柳空掀開帳簾散味兒,走到澹臺虎邊上,嬉笑道:「府君肯用將軍,就是沒把那王憲的話放在心上,還是信將軍的。」

      「府君自然信我。」澹臺虎把刀「哐當」地放在桌上。

      「那將軍還生什麼氣?」

      「府君派余小再前來督軍,人都在路上了,後日就能到,」澹臺虎面上的刀疤不自在地抽動了一下,「二爺以前沒這規矩。」

      「將軍是二爺的親信,」柳空收斂了嬉笑的神色,「跟府君這會兒不大一樣。」

      澹臺虎聽著這話,神色更加凝重。他自從被蕭馳野訓斥後,在端州向沈澤川負荊請罪,回到敦州還要給衙門補貼公費。明年開春若無戰事,他的兵得幫敦州衙門種田。這都沒什麼,可他忘不掉那日,總是擔心沈澤川因此厭棄了他,往後不再用。等沈澤川繼續用他了,卻派來了監軍。

      「將軍,」柳空壓低聲音,「府君擅長制衡之術,那是帝王道。余小再余大人是六州臬台,到咱們這裡來,職權大,壓將軍一頭,將軍也先忍忍,等二爺回來,自有將軍申辯的地方。」

      澹臺虎聞言愈發不安,說:「二爺如今一心向著府君,必不會聽我的話,我只怕到時候火上澆油。」

      「將軍糊塗了,」柳空給澹臺虎出謀劃策,「府君把將軍調去北原校場,正是為了讓將軍守茨州。將軍如此驍勇,必能大獲全勝。等將軍打了勝仗,二爺自然高興,到時候將軍再跟二爺提撤掉督軍一事,二爺必然同意。」

      澹臺虎心裡拿捏不定,說:「等二爺回來,只怕要明年了。」

      「那不正好,六州安危都系在將軍一身,這是何等的功勞!」柳空看澹臺虎面色微霽,便繼續說,「況且余小再來了將軍也不必真怕他,他是都官,還是都察院岑愈的學生,誰知道他對府君的忠心是真是假?雖說將軍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戰事臨頭,不得不防啊。」

      「猶敬……」澹臺虎一時語結。

      不錯,余小再是岑愈的學生,他不回去繼續當他的都官,反倒留在中博。府君那般信賴他,萬一他是闃都派來的細作,府君不就危險了嗎?

      「你說得對,」澹臺虎看著桌上的刀,「二爺把六州託付於我,我就得確保府君和茨州無恙,此戰只能勝不能敗。若是到時候猶敬有異樣……我萬萬不能容他!」

      柳空替澹臺虎點著煙槍,遞了過去,道:「我替將軍盯著他。」

      ***

      蕭馳野枕臂躺在荒灘上,聽著茶石河的拍打聲,默數眼前的星星,數完一遍是沈蘭舟,再數一遍還是沈蘭舟。

      陸廣白往篝火里添了幾把柴,扭頭看向安靜的左邊,問道:「你帶著回顏部的戰士,是想跟阿木爾的六部談談?」

      「跟阿木爾沒得談,」蕭馳野瞟陸廣白一眼,「二爺如今所向披靡,要談也是他來跟我談。」

      「個沒長,」陸廣白說,「口氣狂了不少。」

      「再長就頂天了,」蕭馳野長舒口氣,「我夠高了。」

      「探哨說駐紮在格達勒附近的嘹鷹部也退走了,」陸廣白翻撿著灰里的芋頭,「阿木爾這是要在大漠深處集中兵力對付我們。」

      「是吧,」蕭馳野聞到了芋頭的香味,猛地坐起來,也不怕燙,挑了個好看的出來,「阿木爾把全軍重心都系在哈森身上,如今哈森死了,其餘部族哪還肯在交戰地替他打仗。」

      「可見軍糧對誰都是個難題,」陸廣白說,「沒有了哈森,胡鹿部就要為自己打算,他們即便不跟著阿木爾,也能回到赤緹湖畔的綠洲繼續生活——我還沒吃呢。」

      蕭馳野跟陸廣白為了爭最後那個芋頭,吃得太快,燙得兩個人直呵氣。

      「有沒有胡鹿部都一樣,」蕭馳野輕輕抽氣,「胡鹿部的綠洲也養不起阿木爾的六部大軍,不然他在格達勒種田幹什麼?中博的運輸線一斷,他就想速戰速決。」

      「調兵也是,」陸廣白不耐燙,雙手撐膝,覺得舌頭都麻了,「這也太燙了。」

      晨陽端著兜袋過來,看那火堆里已經沒芋頭了,便把水囊扔給他們,不知用什麼表情,複雜地說:「我的爺啊……還有十幾個涼的擱在這兒呢……」

      蕭馳野灌了涼水,恢復常態,道:「哈森一死,悍蛇部就不如從前了,阿木爾想重拾威名,就得打場勝仗給其餘部族看。他想做大漠的大君,別人也想,悍蛇部在大漠威風了這麼多年,現在受了重創,阿木爾急調兵馬,也有自保的意思。」

      陸廣白瞭然地笑起來:「你這是要回顏部跟其餘部族談,想在阿木爾集中兵力的時候斷掉他的外援,聯合其他部族圍殲他。」

      「回顏部這些年得益於互市,」蕭馳野擰好水囊,「早已不是小部了。」

      陸廣白拿著自己的水囊,和蕭馳野一起看蒼茫荒野。茶石河濤聲不絕,這是萬古江山的回音。

      「這場仗打完,」陸廣白說,「我就回啟東了。」

      「怎麼,」蕭馳野笑道,「吃慣了邊沙的沙子?」

      陸廣白點了點頭,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你們離北的沙子摻泥,喝稀飯似的。」

      音落,兩個人側頭相視,隨即大笑起來。

      陸廣白喝了口水,說:「年少的時候最佩服你爹,每次見了,都想到你們離北去,想做個離北鐵騎。可惜後來我家裡的兄弟死絕了,我爹當時一把老骨頭,還在黃沙里滾爬,除了我,再沒人肯待在邊郡。」

      蕭馳野屈起的長腿架著雙臂,道:「換作我,早跑了。」

      「我還真想跑,每次闃都不給糧食,我就想跑。咸德四年我們入都,皇帝讓我跪在門口,我那時就想,完了,再這麼搞下去,我就是沈衛第二。」陸廣白深深嘆了口氣,「誰知道最後真的跑了。」

      蕭馳野想起這事,他看向陸廣白,說:「當時海閣老調糧救急,闃都給邊郡的糧食卻是霉米,這事我跟蘭舟都想不通,以為是薛修卓乾的,後來越想越奇怪。」

      「我也想不通,」陸廣白放下水囊,「他逼反離北,沒道理再逼反邊郡。」

      「蠍子如果能換糧,」蕭馳野說,「你必定跟他們打過照面。」

      「闃都的官我見不到幾個,」陸廣白說,「太監倒是見了一堆。」

      他說完,兩個人就靜了片刻。

      陸廣白驟然站起了起來,水囊跌在地上,他道:「監軍太監!」

      ***

      薛修易歪在太師椅中,邊上有人算帳,他只要坐著看個過程就算辦差。他手裡轉著對玻璃球,這是新得的小玩意,樣式精巧,行商專門貢給他的。

      「找路子的?」薛修易說,「那你遮遮藏藏地站在後面干甚?過來給本官講明白,你要去哪兒個衙門當差?」

      裹著頭巾的無須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湊到薛修易跟前,掩著口鼻小聲說:「想央求大人給老祖宗遞個口信。」

      薛修易一聽這聲音,便道:「你也是太監?」

      男人忸怩起來,吞吞吐吐:「嗯……」

      薛修易稍稍直起身,讓周圍的人都退下去,狐疑地端詳他,道:「別捂著了,得讓本官瞧瞧什麼模樣,要是長得歪瓜裂棗,那得重新議價。」

      男人把頭巾挪開,低眉順眼地等了須臾,沒聽薛修易出聲,便抬頭嫻熟地說:「大人不認得奴婢?大人,奴婢是老祖宗跟前的迎喜呀。奴婢天琛年由先帝欽點,到啟東做過監軍太監!」

      薛修易還真不認得,他從前都是微末小官,哪有跟這些太監打交道的機會?當下含糊其辭:「見過、見過的。」

      薛修易目光閃爍,又在頃刻間想起來,那派去啟東的監軍太監先是被戚竹音扣押,回到闃都後早給革掉了。他頓時變臉,道:「你不是讓刑部給拿了嗎!」

      「哎喲,」迎喜急得快跺腳了,「那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皇上都換人了,奴婢那點罪,也早就翻過去啦!」

      薛修易驚疑不定,一來怕迎喜騙自己,到時候給宮裡遞進去,給老祖宗添麻煩;二來怕迎喜的罪沒弄乾淨,回頭刑部追查追到他身上,他不平白惹了一身臊嗎!

      「奴婢來找大人,可是奉了老祖宗的命,」迎喜從懷裡拿出個腰牌,雙手呈給薛大看,「大人瞧瞧,這是內朝的牌子。」

      薛修易借著燭光把腰牌細細地看了,後邊果真有「迎喜」的名兒。他捏著牌子沒還,問道:「刑部那頭都打通?這往宮裡不比去別處,要是出了岔子,別說是本官,就是老祖宗也留不得你。」

      「打通了,」迎喜怕他不信,「老祖宗找的人,能有假?有假奴婢也站不到大人跟前。」

      薛修易不想得罪內宦,這迎喜要真是福滿的義子義孫,他把人給攔在宮外,也不好跟福滿交代。他猶豫片刻,道:「你且等著,幾日後有公公出來採買,要到咱們內倉挑選時蔬,到時候要是方便,你就跟著進去。」

      迎喜喜不自勝,連連點頭。

      薛修易心裡忐忑,叮囑道:「這可是老祖宗的安排。」

      「大人放心,」迎喜往薛大手裡塞了包金子,「奴婢乾乾淨淨,保準兒不給大人和老祖宗添麻煩。」

      ***

      數日後,敦州小雨。雨打著青葉,把馬道上的石板淋得發烏。澹臺虎在門口等了半晌,柳空替他打傘,他煩躁道:「今早就說要到了,怎麼還沒到!」

      「興許是路上耽擱了。」柳空伸頸張望,見雨里有馬車駛出來,便道,「將軍,余大人來了!」

      馬匹淋了雨,鬃毛濕漉漉的,停到澹臺虎跟前甩動著鬃毛。澹臺虎抬手拍了拍馬頸,對馬夫說:「跑了一路,一會兒牽到馬廄去,好好犒勞它。」

      正說著,忽見車簾微掀,余小再露出臉來,朝澹臺虎拱手。

      「都是熟人,別行這虛頭虛腦的禮。」澹臺虎說著看了眼車內,「王憲沒來?」

      「府君回茨州,端州還要給二爺供糧,得有人看著,他就留在端州了。」余小再下了馬車,邊上的士兵要為他撐傘,他接過來自己打了,罩住澹臺虎,兩個人一塊兒往裡走。余小再說:「你是敦州的將軍,他是六州的錢掌柜,老虎,得罪誰也別得罪錢掌柜喲。」

      雨打在油紙傘上發出嘈雜的聲音,澹臺虎說:「我豈敢得罪他?以後他到我敦州來,我派兵十里相迎,保準兒細聲細語地跟他講話。」

      余小再知道他這是還在慪氣,便勸道:「老虎,你不要覺得我們看輕武將,那都是闃都的壞風氣。如今六州平定,各門各道都要講規矩。我多嘴說你一句,籌辦軍糧的事情,你是關心則亂。你思慮軍糧,這是對二爺的忠心,換作是誰,都不忍心責怪你,但這事府君既然明確指給了敏慎兄去辦,」余小再袖間淋著雨,他換了只手,也轉過身,繼續說,「那就是正經委任的差事,你在堂上問,他哪能在堂上回?糧冊也是衙門隱秘嘛,不能放在檯面上講。」

      澹臺虎聽出意思,余小再這是來做和事佬的,想讓他和王憲冰釋前嫌。他不是非得抓著這事兒不放,他就覺得王憲做得不地道,有事在敦州境內不能直說?走的時候還一團和氣,轉頭就到府君跟前告了他一狀!

      「敏慎兄是都官,初來乍到,難免有人不服,」余小再娓娓而談,「你是二爺親信,他自然不敢當場駁你的面子,跟府君也是實話實說。他籌備軍糧有功,又熟通經濟政務,府君定然要把他放到軍政這塊,你們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畢竟以後你調兵,都要跟他商議軍糧軍費,不宜鬧得這般僵。」

      余小再言之有理,但澹臺虎聽得不是滋味。余小再不就是在為王憲不平,王敏慎初來乍到不容易,他澹臺虎就活該受這頓氣?糧冊的事情他真是想起來就一肚子火,王憲臨走前半個字都沒跟他提,他犒勞守備軍的時候敦州衙門裡也沒人說公費的事情。他算是回過味兒來了,這是敦州衙門借著王憲來排擠他。

      余小再也明白,敦州衙門不敢正面跟澹臺虎鬧,就一味哄著他。澹臺虎是敦州主將,他卻連敦州糧冊都沒看過,這不就是衙門官吏在搞他嗎?他是吃了啞巴虧,在沈澤川和蕭馳野面前有苦說不出,大擺流水席的混帳事也讓他羞愧難當。

      可是眼下非常時期,這件事情不宜深究。

      余小再把傘送到澹臺虎手中,言辭懇切:「老虎,你是直性子,只知進不知退,這般行事,難免是要吃虧的。他們為難你,無非是因為你有軍權在身。我再勸一勸你,你若是沒有當堂上官的念頭,就不要跟他們在這水裡攪。你戰功赫赫,府君不會真的讓你受委屈。你以為府君瞧不出這次是怎麼回事嗎?二爺動了那麼大的怒,府君照樣把你原封不動地放回敦州,這不就是在給你撐腰?府君這是在替你敲打他們啊!你不要跟府君慪氣,恭順地認錯,老老實實把公費補上。只要你肯寫信和敏慎兄握手言和,我保證,不出半月,府君就要賞你。」

      都官那麼好當嗎?說都官好當,那都是讓坊間流言給騙了。但凡能在闃都立足的官員,無論大小出身,都是歷經永宜、咸德年花潘干政的角色,最識時務。余小再出身寒門,在世家持政的期間外勤地方,跟地方的牛鬼蛇神打交道,都察考評皆是優異。岑愈提拔過那麼多學生,唯獨余小再能屢擔重任。他對澹臺虎說的話,儘是衷心之言。

      澹臺虎嘴唇翕動,那股氣就噎在喉嚨里。

      余小再看澹臺虎神色鬱郁,便知道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靈機一動,道:「你若是能抹下臉向敏慎兄求和,不正好堵住了旁人的嘴?他們嘲笑你是吳下阿蒙,你偏不讓他們如意,給他們瞧瞧你的豪傑本色!」

      澹臺虎性子急,不宜激,但他心思簡單,沒有壞心眼,點透了就肯做。當下握緊傘,粗聲說:「二爺訓我,我知道錯,設宴的事情做得不應該,公費肯定要補。老子在端州頭都磕了,跟王敏慎道個歉屁大點的事。」他抬臂蹭了下刀疤,「我今夜就給王憲寫信。」

      雨聲凌亂,地上水窪又多,雜聲吵得柳空聽不清他們倆人的談話。他持著傘,不能靠得太近,只能一路跟著。好在這段路不長,到了營地,傘還沒有收起來,澹臺虎就讓他去準備鍋子。

      「天冷,路不好走,你我明日又要動身去茨州,」澹臺虎褪掉外袍,挽著袖子,「今晚就吃個熱鍋子,暖一暖。柳空,去把我打的那幾隻兔子收拾了,我跟猶敬下酒。」

      柳空連聲應了,手腳勤快地替余小再脫下外袍,掛到了帳內的小衣架上。

      余小再搓著手,環顧帳內,沖澹臺虎嘿聲:「你這也住的太簡陋了!我以為……」

      柳空退到門邊,把帳簾放了下來,擋住了余小再的聲音。

      ***

      雨天濕滑,馬道顛簸。沈澤川原本在跟姚溫玉下棋,下到一半就暈得難受。費盛把車簾掀起來些,他靠著窗才緩回了勁。

      「猶敬機敏,」姚溫玉看著雨,「講話詼諧,還沒有架子。府君派他去監軍,最合適不過。」

      「猶敬閒時能逗樂,緊要處卻絕不犯錯,」沈澤川身上有些冷汗,靠著軟枕,「他不像周桂那般黑白直辯,要圓滑些。」

      姚溫玉攬袖收著棋子。

      沈澤川聽窗邊雨聲潮密,指尖還捏著的棋子跟隨雨聲輕敲桌沿,半晌後說:「水清則無魚,太渾了也讓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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