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面，顧石諾瞧著抱著頭蹲在地上悶聲嗚咽著哭泣的王家小子，他的伸手伸在他的頭上，終究他坐了回去，由著那傷心自顧自的去哭泣。

王家小子哭了好一會後，他擦拭乾凈臉上的淚水，他哭泣著跟顧石諾說：「我的娘親沒有了？她以為她帶著弟妹們回去，家裡會有一條生路給他們。

結果那對她來說，是一條不歸路。顧叔，我娘親對他，一直很好很好，從前家裡沒有銀子的時候，有一口好的，都是留著給他用。

那個時候，他對我們也很好，就是吃一口好的，他也會分出一大半來給我們這些孩子吃。後來家裡條件漸漸的好一些，家裡添了弟妹們，我們也能有新衣裳穿。

可是他這時候卻變了，他待我娘親沒有從前好，待我們也沒有從前的上心。他喜歡知書達理的女子，他嫌棄我的娘親是一個粗人。

可是他就不想一想，沒有我娘親的辛苦做活，一家大大小小如何生活得好？我娘親是一個有心人，她跟著我們認字。

可是他那時節已經變了，他回到家裡來，都是沉默太多。我娘親曾經跟來看我們的表舅嫂提過，說他變了。

我表舅嫂說，或許是他事業重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那時候，我大哥已經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只是為了我娘親著想，他一直忍著不說話。」

顧石諾的低垂下眉眼，他曾經聽說過王將軍的事情。王將軍的確在女色方面要放縱一些，他在外面是接連養過許多個女人。

王家小子跟顧石諾叨叨過許多的舊事，他苦笑著說：「我娘親決定帶著弟妹們回到老家的時候，我心裡是高興的。

我想我大哥和別的哥哥一樣是高興的，我娘親那樣的人，在那裡都能生活得下去。可是我們忘記了我娘親到底是一個女人，她會身體不好會生病，也會受不住那些閑氣。

那些的人，我們是可以尋到機會收拾他們。可是那又能怎樣，我們的娘親沒有了。而那個人說不定抱著新迎進門的小妾笑得正歡喜，那個正妻的位置空了下來。

他正好可以迎進一位知書達理的妻子主家，又再納上幾房妾室，再生上一堆的孩子們，他一家人歡歡樂樂的過著他一直想要的日子。」

王家小子對王將軍還是有感情，顧石諾聽著他的話，問：「你哥哥們是如何在信里有沒有和你說及後面的安排？」

王家小子輕輕搖頭說：「過年之後，雪下化了之後，我們一家人一定要回去一趟。有些事情，我們要當面說一說。

那個人如今靠不住，弟妹們年紀小，我們要好好的商量如何的安置下他們。」顧石諾聽著他漸漸有條理的說著話，他輕輕點對說：「節哀吧。」

王家小子瞧著顧石諾的神情，他低聲說：「我現在心情好太多了，我其實心裡大約也有些明白，這一次，我娘親大約也是實在支持不下去了。」

顧石諾所知道的王夫人，他只是聽季安寧提了提，他印象里對王夫人的粗淺印象，只是覺得那是一個瞧上去粗糙卻肯用心過日子的婦人。

只是隨著王將軍的地位提升，那男人的心思雜了，就是再精緻的女人，只怕在他的心裏面，也不如外面的野花朵香。

顧石諾瞧著王家小子的神色，他提醒說：「你父親在軍中這麼多年，他一定擋了一些人的路。如今只怕會有人利用你母親的事情說話，有些事情，你和你的兄長們要慎重行事。」

王家小子苦笑不已的跟顧石諾說：「顧叔，男人變了心，對自已的妻兒來說。他就已經不是從前的人。

他只怕早就有防備，而我的哥哥們卻要停一年，日後，只怕還會更加的難。」王家小子此時慶幸他從軍中退了下來，他如今當著的這一份差事，上面的人，已經明言會留職給他。

顧石諾瞧著他的神色，有些話，他是不能說出口。他其實覺得王家小子的兄長，用不著一定要堅守在軍中不動搖，他們趁著年青，還得來及換別的道道走一走。

王家小子的神色有些不定起來，他瞧著不動聲色的顧石諾，他試探的問：「顧叔，你認識我的哥哥們，你說他們不在軍中，做別的事情，能不能養活一家人？」

顧石諾瞧著他，淡淡的說：「這世上只有不多的人從軍，大部分的人，都是平民百姓。過日子，好壞由時都要問自已。

這樣的事情，你應該由著當事人自已去想。」王家小子沉默下來，他瞧得很明白，軍中這幾年清理了許多年紀大的軍人。

他的哥哥們是不會有王將軍曾經有過的好機會，王將軍是遇上了小的戰爭，他靠著拚命才有今天的官位。

王家小子瞧得很明白，如今守在四方邊境的人，都是非常有本事的將領。敵國敢來犯，也要想一想他的家國命運。

王家小子傷心過後，他反而人顯得更加的清明起來。他跟顧石諾說：「明年，我帶妻兒回去，回一趟老家之後，我們應該要在老家住一些日子。

我娘親生了這麼多的兒子，我們做兒子的人，絕對不會容了別人那樣逼得她無路可以走。那些的帳，我們自然要好好的清算一番。

有些的仇，我們兄弟還年青，日後，也是要回老家，有些事情，自然是不會做得露骨。可是卻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那些人，我們一定要尋一些最讓那些人最傷心的事情出來。」

王家小子的眼裡閃過凶煞的神色，顧石諾瞧著他的神色，提醒說：「從軍隊出來之後，你做任何的事情，你都要先把後路想得明白。

你懂嗎？外面的生存方式，和軍中絕對的不同。軍人是不能退縮，只能勇往直前。而普通人的生活則不同，我們要學會四角周全的生活著。」

王家小子心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他從軍中出來的之後，他方明白其實軍隊是最適合男人們待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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