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諾抱著已經會笑的顧陽景拜見一群軍人，只見不管誰來逗他，孩子都是沖著他們笑了又笑，笑得一群大男人們的心都軟了好幾分。一個與顧石諾年紀相近的男人伸手拍打一下顧石諾的肩膀，他笑著說：「你小子很是厲害，生得兒子膽子也象你。

我們這麼多人圍著他看，他還能笑得這般的歡喜。」顧石諾心裡很是得意，面上還很是謙虛的說：「你太客氣了，你家兒子早幾年就已經給你長臉了，而我的孩子如今還這般的小。」顧陽景很快的頭就轉來轉去張望著，顧石諾瞧著他的動靜，笑著把他送了回去。

顧陽景很快的睡熟之後，季安寧把他交到王四嫂子的手裡面，她陪著客人們在一處說話。有顧大少奶奶認識的人，在一旁介紹之後，季安寧很快的鬧明白誰是誰家的人。顧大少奶奶那邊的女客人，是各種的溫和笑語，瞧上去面上風平浪靜不已。

其實仔細的聽下去，內里暗藏著各種的把戲。季安寧在一旁聽了幾句話，都替她們覺得這日子過得太過辛苦了。而她這一邊的女人們，明顯是要爽快許多，她們語氣上是明快銳利直指女人介意的地方。

季安寧與她們不熟，她最初是聽眾，可是隨後她能感受到身邊那位馬夫人眼裡的寒意，聽著她很是親近的跟她說著掏心窩的話：「顧夫人，你年紀這麼小，在家裡閑著無事，你可以來我家坐一坐。我年紀比你大，有些事情，只要你願意問，我一定會什麼都說給你聽。」

季安寧心裡很是詫異不已，她幾時與她這般的親近？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瞧著著她，說：「多謝馬夫人的好意，只是孩子如今還小，等到過了幾年，他年紀大了起來，我才會有心四處走一走。」

季安寧暗想著兩位婦人說她的身體休養得不錯，不如趁著年輕身子輕柔易恢復，能有機會就多生上幾個孩子。季安寧想著這個時代是喜歡多子多孫，而且瞧著顧家大少奶奶就是有了一個兒子，她天天都憂心不能再生一個的問題，她也要順其自然的不虛度光陰。

馬夫人聽著她的話，她嘲諷的笑了笑說：「我瞧著你的身子骨頭輕盈，只怕你生產不如我順當。我啊，生產時極其的順利，如今都有子三個有女兩個，他們個個的身體都健壯不已。」季安寧打量馬夫人的年紀，她這樣的年紀，生育這麼多的兒女，在這個時代里太過正常。

田氏與季守家夫妻不太和，都能在這些年裡生育這麼多的兒女。馬夫人一直炫耀他們夫妻多麼的恩愛，那這個兒女數量就用不著太過驕傲。季安寧不耐煩應酬她，然而身為主人，她卻還是微微笑著跟她說：「我母親生子四人，生女一人。

她的身姿一直很是輕盈，生產極其的順暢。我這一次生產，一樣極其的順和，大約是遺傳傳了我母親這方面的長處。」馬夫人臉色微微變了變，她伸手指了指候在廳外的一堆人，她笑著跟季安寧說：「你瞧見那位粉衣小婦人嗎？」

季安寧順著她的手勢瞧了過去，只見那位粉衣小婦人嬌柔的候在外面，她眼下正向著馬夫人方向很是恭敬的默然行禮。季安寧心裡很是不悅起來，這樣的日子，馬夫人把小妾帶了過來，她想證明什麼事情。

季安寧很是輕淡的回頭瞧了瞧她，說：「哦，那位小婦人看上去很是嬌美可人。」馬夫人微微的變了變臉色，她轉而笑得很是明亮不已，說：「那是我老爺身邊得力的人，她很會服侍人。我早已開恩許她生子，可是她一直不曾開懷過，大夫說她的身子弱了一些。」

季安寧淡淡的笑瞧她一眼，她往旁處瞧了瞧，見到馬夫人旁邊的一人，正是一臉憤然神情盯著她。季安寧瞧著她輕點頭，聽見那位二十齣頭的年青婦人此時開口說：「馬夫人，她別是先前用藥太過傷身子，讓你家老爺鐘愛的妾室，才會一直無法懷孕。」

馬夫人一臉惱怒神情望了過去，說：「劉家少奶奶，你有這份閑心關心我的內宅，還是多把心眼放在你家男人的身上，免得你常守空房，心情鬱悶得尋旁人生氣。」季安寧只覺得這兩人對話透出的信息太多，都是些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季安寧的眼光往顧大少奶奶那一處望一望，見到她輕點頭而已，她心裡暗自舒一口氣，這些女人還是早些用餐送別出去吧。顧大少奶奶很快的站起來，她招呼大家去客廳里用餐。季安寧順勢往外面走去，馬夫人伸手拉扯住她，說：「顧夫人，你來與我們說一說理。」

季安寧瞧著她一臉澀然的笑了起來，說：「馬夫人，我與你們都是第一次見面，有什麼樣的道理，現在都輪不到我這個不知情的人來評理。」而旁邊兩位中年婦人，她們明顯是不太高興的樣子，說：「馬夫人，我們高高興興的來，你不要做一些事情，去敗主人家的興頭。」

季安寧很是感激的沖這兩位中年婦人輕點頭，她的心裏面多少有些數起來。馬夫人的夫婿大約是跟顧石諾級別差不了太多，互相還存在竟爭的關係。而這位中年婦人只怕她們的夫婿官職不會太低，但是也不會高太多。

馬夫人神色很是不高興起來，然而她四處張望好幾下，見到無人與她對視，大家都迴避著她的眼神。而季安寧此時熱情的招呼大家去用餐，大家很是自然的轉了話題。大家在一處用餐的時候，那兩位中年婦人給大家讓著坐了主位，季安寧和馬夫人又給坐在一處去了。

只是用餐的時候，男女是用屏風隔著擋了擋，馬夫人低聲跟季安寧說：「做文官的人，家裡面就愛講這些俗禮節。」季安寧瞧著她淡淡的笑了笑，馬夫人頓時覺得很是無趣起來，她今天很是用心的與季安寧說了一些話，可她待她一直是這般的平淡反應。

上菜之後，大家安靜的用餐起來。季安寧很是舒服起來，這位馬夫人總算可以不與她說著她自認為親近的話。顧石諾跟季安寧提過，大家一塊用過餐之後，就會有客人離開。她可以順帶記下有沒有能交好的人，她們下一次有機會再見面。

然而有馬夫人在一旁擋著，季安寧今天是無法與任何人相談。用餐之後，顧大少奶奶和季安寧招呼大家喝茶水，馬夫人在一旁嘀咕著說：「用餐前，請我們喝茶水。用餐后，還是請我們喝茶水，就不知道多上一些點心來。」

季安寧只能當做沒有聽見她的抱怨話，每張桌上都放置五盤點心，可憐馬夫人年紀未老，她的眼睛已經花了起來，竟然瞧不見面前的東西。而旁的人，大約早知道馬夫人是什麼人，大家一個個都很是自然的裝作沒有聽見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