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幾輪槍響，箭失，火炮轟擊的騎兵此刻稀稀拉拉的，在加上有有意分開距離，防備對方的火炮，八旗騎兵如同一朵朵浪花拍打在岩石上。

  無聲無息間便悄然隕落。

  浪花什麼都不能粉碎，能用血跡沾染對方的盾牌。正前方的部隊就這樣被吞沒了。從兩翼疾馳而過的騎兵本想收割走一批生命。

  然而迎接他們的依舊是一頓盾牌，已經那朝側前方刺出的火槍。

  彭！

  彭！

  槍聲響起，再次收割這八旗的生命。

  此刻八旗的士氣已然崩潰，那些逃脫槍聲的騎兵，抱著啃不動眼前這鐵王八，乘機收割身後的弓兵的心思，像弓兵殺去。

  然而此刻兩翼負責襲擾的綠營騎兵也再度調轉馬頭，朝八旗殺去！

  輸了！

  克山心頭一黑，從從沖陣到現在，他已經完敗了，對方火器如此犀利，不能在將兒郎的生命浪費在這裡了。

  於是克山果斷的吹響了收兵的號角。

  八旗騎兵聽到這號聲，原本已經崩潰的士氣此刻已經斷然消失。

  就在此時，重步兵的盾牌方陣完全散開，舉起黑壓壓的槍口，收割著這八旗最後的生命。

  彭！

  彭！

  彭！

  一聲聲槍響如同時代的禮花，將八旗徹底葬送在時代里。

  此役江寧守軍，在僅僅隨時兩百人的前提殺，殺傷兩千真韃子，可謂大明抗清以來，一次輝煌的勝利。

  當消息傳回江寧後，舉城歡慶。

  而繼社的眾人也是徹夜狂歡，因為他們知道此役不僅僅是一場勝利這麼簡單，而是讓他們切切實實看到了前方光明的道路。

  第二日，借著這次勝利，繼社處理了大量投降的官員，將他們的家產抄沒，給繼社的將士進行受田。

  由於他們都是江南有名望的人，此舉沒有絲毫引起鄉紳的反感，沒有發生衙門無人，進而不能運行的情況，大量士子，遺民在聽說這輝煌的勝利後，紛紛投奔。

  屠戮滿城，將之賞給有功之臣，以及開設學堂，工坊之用。

  然後便是整編隊伍，將綠營打散重編，吸納骨幹隊伍，三千繼社骨幹瞬間膨脹到了五千，並且以這五千人，遙控新招募的近三萬人的隊伍。

  在之後便是整頓商業，關卡，厘金統統取消，統一三十抽一。

  召集江寧城中的匠戶，日以繼夜的打造火器，訓練隊伍。

  放開報禁，人人借可辦報，公開在報紙宣揚君權之害，眾治之利。

  這些措施，不可謂不大膽，但是江寧城中，繼社的人尤嫌不足，關於是否實行眾治召開了議論。

  王夫之認為眼下形式還遠遠沒到可以進行變革的地步，所以應該維持之前的架構，由顧炎武出任江寧巡撫。等待時機成熟在進行眾治。

  然而顧炎武卻不同意。

  作為繼社的實際領導，顧炎武太知道權力的誘惑是多大了，如果從根子上就不糾正這一錯誤，那麼以後只會越陷越深。

  「懇請諸位不要誤我，我知道時事艱難，也知道事可從急的道理，但是萬事從來艱辛，今日有今日的難處，明天也有明天的困惑，我不能因為一點微小的困難就退縮，今日我可從急，明日也可因為其他藉口從急，我不希望不變成一獨夫。」

  「虛君實相正是要從此刻做起。所以我決定，明天咱們在繼社成員開始選舉，大家一人一票，先把這個架構拉起。」

  黃宗羲深感憂慮：「只是這樣一來，便涉及變制，我怕天下譁然，朝廷怕有想法。」

  傅山搖頭：「這治國如同治人，你用這個藥方治好了這個病人，卻告訴他其實有更好的藥方可以治他的病。你們猜病人會不會信？」

  傅山的話讓眾人都深以為然，若是用舊制便能救國，這天下人瘋了才會信服他們提倡的眾治，只有一開始就通過眾治救國，百姓才能相信這是個好東西。

  王夫之一想便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好，先籌備兩天，時間一道咱們每個人都要拿出自己的施政綱領，不能走個過場。」

  顧炎武點頭：「太沖黃宗羲，而農王夫之你們兩都得參選，並且自己提交組閣名單，不得敷衍。」

  黃宗羲苦笑道：「咱們這些那湊得起三套班子，無論什麼情況，這太醫院都得青竹傅山主政，那裡繞的過。」

  顧炎武颯然一笑：「萬事開頭難，雖然這次有點自欺欺人，但還是要有點骨架。」

  王夫之：「這些都是小事，咱們眾治若要成功，關鍵在於如何覺醒百姓，按照先生的路徑，這義務教育乃重中之重，只有江寧一地的百姓借認可眾治，咱們的思想才不會被獨夫竊取！」

  黃宗羲：「說道先生，自然皇帝回京師，山莊已經是人去樓空。」

  話題說道這裡，眾人皆是悵然。

  曲浩然這時開腔說道：「過幾日，我想向眾位辭行，鄙人還得去京師處理一些事情，若無意外，應該能得到先生的消息。」

  眾人一聽曲浩然要辭行，都有些驚訝，這些日子若不是曲浩然從中周旋，讓他們取信於粘杆處，還有之後幫助繼社整編軍隊，功不可沒。

  「曲先生此去會不會有些冒險，我知道你家卷還在通州，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接了。」顧炎武開口道。

  曲浩然擺手：「我恩主待我不薄，我正要像他正是辭行。」

  顧炎武對於曲浩然猜測董亮就是那神秘人過於匪夷所思，所以將信將疑，那董亮的名聲他差，實在無法將他與先生聯繫在一起。

  「城牆下的軍營還得抓緊，無論是鄭成功還是張煌言，都不能讓他們的軍隊進入江寧城，還有鎮江，也得派人去駐守了。」

  在場的眾人雖然知道曲浩然說的對，但是出於士大夫的休養，還是覺得此舉有些不妥。

  曲浩然對於這些理想主義者始終不放心，怕他們犯抽，告戒道：「國姓爺忠君愛國沒有問題，但是他可不服晉王。如果讓他進城，江寧失去控制還在其次，我怕他與晉王再度相爭。不出意外，皇上是會遷都在這裡的，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先生也說過，這軍權是一步也不能松。」

  顧炎武點頭：「曲先生放心北上吧，我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