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回家後，果然姚媽和詹叔給她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問她去了哪裡，唐瑞只說在加班。
姚媽倒不太相信，因為就算加班，也不可能一個晚上也不接電話吧。
唐瑞這才想起，她的手機好像丟了。
「不好意思啊姚媽，我的手機放到公司忘帶了。」
姚媽半信半疑的。
又看了一眼唐瑞穿的水粉色連衣裙，更是覺得她的話不可信了，哪有連衣服都換掉的，昨晚到底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姚媽知道，唐瑞沒有告訴她，那就表示，她應該是不想讓她知道的，姚媽也沒繼續追問了，只說於小棠和顧言都很想她，等了她好久。
唐瑞點點頭，對兩個小孩她很抱歉。
她自責自己昨晚為什麼要喝那麼多的酒，如果不醉，也不會發生那麼不堪的事。
於小棠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就從屋子裡快速地跑了出來，她抱著唐瑞，帶了一點哭音：「媽媽不要小棠了嗎？」
「怎麼會呢。」唐瑞摸摸女兒的頭髮。
她怎麼可能不要於小棠呢，小棠可是她的心肝寶貝啊。
「那媽媽昨晚為什麼沒有回來？而且小棠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唐瑞有些不敢看女兒的眼睛，她迴避道，「昨晚媽媽在公司加班了，所以沒有回來。至於手機嘛，沒電了，所以我就放在公司，沒有帶回來了。」
「哦，大人不可以說謊的哦。」於小棠認真地看著唐瑞，繼續說道，「說謊鼻子會變長的哦。」
這還是唐瑞教她的。
沒想到，現在女兒把這句話，用在了她的身上。
唐瑞笑了笑，說：「好。」
於小棠這才放心，她已經沒有爸爸，可不能沒有媽媽。
幼兒園裡的同學都說了，沒有爸爸的媽媽，很容易被壞叔叔騙走。她要替爸爸看好媽媽，不能讓壞人騙走。
於小棠握著媽媽的手，笑嘻嘻地說：「媽媽，小棠昨晚可乖了，你沒回來，我就自己一個人睡。」
「是嘛。」唐瑞摸摸女兒的頭髮。
「當然是了。」於小棠朝一旁的顧章眨眼，「你說對不對呀，顧章。」
顧章沒吭聲。
於小棠這不是明擺著要他替她打馬虎眼嘛。
不知道昨晚是誰哭的可憐兮兮，大半夜的，還敲他的房門。
抱著熊娃娃的於小棠，哭得眼睛都腫了，她說：「顧章，我要和你一起睡。」
顧章沒說什麼，雖然他知道這樣不行，但是，他無法拒絕於小棠。
他讓開，讓她進了屋。
於小棠一進來，就爬到了顧章的床上，然後把他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過了一會兒，看顧章沒有上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你怎麼不上來？」
「我還不困。」
其實他說謊了，三更半夜的，能不困嘛。只是，於小棠已經霸占了他的房間，讓他怎麼睡？
他都快八歲了，是一個小大人，怎麼可以再像小時候一樣，和於小棠一起睡呢。
於小棠傷心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們都討厭我。」
「我沒有。」
「你有！！！！」
顧章知道，此時跟於小棠爭辯，他是不會贏的，就算贏了，他臉色也沒光，贏個小姑娘，有什麼意思。
可是，她真的是冤枉他了。
他怎麼可能討厭她，他喜歡她還來不及，只是這種喜歡，他深深地埋藏在心裡了。
「好，你如果沒有討厭我，就上來一起睡。」於小棠把被子掀開，看向他。
顧章本想拒絕的，可是於小章，嘟著小粉唇，氣呼呼的樣子，讓他心又軟下來了，他只好，聽她的話，走到了床邊，並坐下。
「顧章，你最近怎麼了？」
「什麼？」
「你老是躲著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小棠了？」
「我沒有。」
「你除了會說你沒有，你還會說什麼啊。」於小棠難過地把小腦袋低下了，也只有在這麼黑的夜裡，她才能和顧章，心平氣和的說話。
平時，她對他，不是罵，就是打，有時候還會淘氣的，把顧章的書本給扔掉。
打他，罵他，他都不吭聲的，就跟個悶葫蘆一樣，可是，只要把他的書扔掉，他就會生氣，而他的生氣，也不過是不理她，過了一小會兒，她去哄他，他就又好了。
五歲的於小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寄人籬下，她只是覺得，她是在跟顧章玩，可是顧章不這麼認為，他會覺得，於小棠很討厭他。
甚至不喜歡他。
有次，他們吵架，於小棠還說了一句，讓顧章現在都不能忘記的話。
於小棠說：「顧章，這裡不是你的家，我的媽媽也不是你的媽媽，你姓顧，不姓於。你是外人。」
對啊。
整個家裡，就他一個是外人。
如果不是因為唐瑞很疼他。
他早就離開了。
他雖然只有七歲，但是，他已經能獨立開發遊戲軟體了，目前，他的那款軟體，還在測試中，一旦通過，他就能獲得一大筆錢。
而這些錢，也足夠養活自己。
看顧章低著頭，於小棠就搖了搖他，說：「你在想什麼？」
「沒有。」顧章嘆了一口氣，替於小棠拉高了被子，「你早點睡，我就坐在你旁邊，你不用害怕。」
「嗯。」於小棠乖乖地抱著她的小熊，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於小棠睜開了大大的眼睛，說：「顧章，我想聽睡前故事。」
「好。你要聽哪個？」
「賣火柴的小姑娘。」
顧章就像是於小棠的點讀機，只要她點的故事，就沒有他不會的。
他完全不用看書，就能把故事，講的很生動。
賣火柴的小女孩……
一個多悲的故事啊，顧章沒想到，於小棠會喜歡這個故事，他還以為，她會喜歡白雪公主或者灰姑娘。
當顧章說到，賣火柴的小女孩凍得只能縮在街角時，於小棠已經睡著了。
她每次要聽故事時，都只聽到了上半部分，而後半部分，大部分都是像現在這樣睡了過去。
顧章笑了笑。也好。
至少，她不知道小女孩最後是被凍死在街頭的。
就讓她在這個美好的夜裡，甜甜地睡上一覺。
顧章打開筆記本。
發現，他的遊戲群里，已經有人查出了沈照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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