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大家都保持安靜沒有說話。
唐瑞把頭望向車窗外,她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種沉寂的氣氛中。周清清看了看後視鏡,而恰好於驍也在看後視鏡,於是兩人的目光就交融到了一塊去了。
半晌,於驍清咳了一聲。
但唐瑞仍然沒有反應。
她在回想剛剛之前,她對主治醫生說的話。
她說:「能不能別把我的病情告訴他們,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主治醫生本來是很反抗的,但是,看到唐瑞十分請求的樣子,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是啊,她怎麼能讓關心她的人而擔心呢。
以後,她能做到的就是儘量控制住自己……
但主治醫生說了:「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要接受治療。」
唐瑞點點頭。
她會的,她會儘量克制住自己的病情。
人生在世,她想要的並不多了。
但,她唯一希望的,還是……她的朋友們,能夠快樂開心,而不是一直為了她而擔憂。
突然,於驍還是沒能忍住,打破了寂靜。
「瑞瑞,等會,我請你們吃個飯吧!」
唐瑞聽見自己的名字,這才反應過來,她笑道:「好啊。」
其實她也並不想吃這個飯的,而是想給周清清和於驍製造在一起的機會。現在兩人,看得出來,彼此都有意,但誰都不想打破這個局面呢。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於驍打了方盤,走了另一個道上了。
周清清故意裝作不開心的樣子說道:「喂,請吃飯,你咋不問問我的意見呢?」
於驍挑了一下眉,笑道:「浪費請客吃飯,你就知足吧!」
周清清怒了:「什麼跟什麼啊,別人請我吃飯都是要預約的。」接著周清清說了一堆,某某公子哥請她吃飯,她都沒有賞臉。
某某公司的大總裁,請她吃飯,她因為工作而推掉了。
說的有多傲嬌,就有多傲嬌。
唐瑞也只是笑笑,因為她最了解周清清了,她不過是表面說說而已,而她越是這麼說,越表明她的心裡對於驍是在意的。
而於驍,一副寵溺的樣子。
好像對周清清這種驕傲的小孔雀,他是最了解的。
看著這兩人,眉目傳情。
唐瑞又想起了於然。
他說,他最近會給她時間,讓她靜一靜,最近也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也好……
就這樣吧!!
唐瑞閉了閉眼。
望著車水馬龍的車窗,心裡異樣的沉重。
那晚於驍找了一個比較有格調的地方吃飯,唐瑞看著這兩人,時不時斗一下嘴,覺得還挺溫馨的。
吃完飯後,於驍就送唐瑞先回去了。
唐瑞只要於驍把她送到路邊,沒讓他開進車庫。她想留更多的時間,讓於驍和周清清單獨相處。
唐瑞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一排排路燈,思緒也不知道跑往哪去了。
突然,一輛車子駛來,唐瑞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拽住了手臂,然後往回一拉,她就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裡。
她抬頭一看,是於然。
只見他,一雙腥紅的眼睛,好像是熬了幾天的夜,下巴的鬍鬚就像春日裡冒出的冬筍,但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帥氣。
只這一眼,唐瑞就已經後悔當初說要搬走時的心境了。
她有點傷心,低著頭,淡淡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於然自嘲地笑笑:「不放心,所以一直跟著。」
要是以前的他,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而現在,似乎他也在慢慢發生著改變。
唐瑞抬頭,對他笑笑:「現在你看到我了,應該放心了,」那句,請回吧,話到嘴邊,但還是沒能說出口。
「嗯,我放心了。」於然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看唐瑞沒有反應,就繼續說道:「我想一輩子對你提心弔膽……」
「我又不是小孩,你大可不必……」
「瑞瑞,你知道嗎?這些天,我想過很多……」
「嗯?」唐瑞YY了很久於然回來找她時的場景,但從未像現在這樣……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根本就不敢想,也根本就對於然從未信任過。
所以……
所以他們之間才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問題。
「想你是不是真的氣惱了,但我真的想不到,我哪一件事讓你不開心了。你可以告訴我嗎?」
於然的表情是帶著懇求的。
唐瑞知道的,這對於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次的主動求和,還那次站在她學校門口的那一次,不一樣了,這一次,他更加的落寞,更加的憔悴。
連一向精神奕奕的他。
都已失去了往日裡的輝煌。
她徹底敗了。
被這樣的於然給敗了,她決定,再也不跟他隱瞞任何東西了。
她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我是因為,吃醋了。」
於然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來,她為什麼吃醋,他身邊幾乎沒有什么女人啊,就算有,也只是公司的同事。
他於然又不是於驍,一大把紅顏知己。
他一旦認準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
他既然選擇了唐瑞,就只會對她好,只會愛她。
所以,這吃醋又從何而來呢?
看於然好像不理解,她為何吃醋,唐瑞又補了一句:「你和白霜霜。」
「霜霜?!!!我們只是同事關係。」
「她為了你放棄了學工商管理……」
「那只是她的選擇,可我從未做過什麼。」於然對於唐瑞吃醋這件事,又覺得好笑,但是又好氣。
好笑的是,她心裡有他。可是,同時生氣的是,她為什麼連這點信任都不給他。
所以,那天……她才會那麼生氣地離開。
於然把唐瑞又抱回了懷裡,他的下巴擱在唐瑞瘦弱的肩上,他說:「瑞瑞,請相信我,我真的和她沒什麼。如果真的有什麼,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可是,你沒什麼,不代表人家沒什麼啊!!」
「她的相法我管不著,但是,我的相法,我是可以控制的。」
唐瑞咬了咬下唇。
如果她再這麼不依不饒,或者說一根筋下去,只會和於然越來越遠。
而,聰明如她,怎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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