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然一接到白馥芳的電話，就從國外趕了回來。

  如果不是因為唐瑞失蹤，連警察都找不到，白馥芳是不會打這一通電話的。

  在知道唐瑞被綁，於家被滅。他的情緒已經低到了極點。

  在和周正熬了幾天的夜後，把所有的監控調出來後，他們終於發現了線索。

  他們就尋著這一條線索，跟蹤了顧言，果然發現，他經常出落的一所別院。當晚，見顧言急匆匆地開車出去，他就帶人進了屋，在踢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躺在病上奄奄一息的唐瑞，當時，他的心都碎了。

  他抱起她，狠狠地扔下一句：「把這裡給我燒了。」

  他身後那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手下，點頭，正要服從命令，就被周正給攔了：「於然你冷靜點，這件案子就先交給我們警方。你趕緊送瑞瑞去醫院。」

  周正還是第一次看到於然這麼失控。

  他平時雖然冷漠了些，但不至於做燒人院子這麼瘋狂的事。

  他現在倒是替那個叫顧言的傢伙擔心了。

  周正把屋裡的江姨抓了，並派了手下在這別院盯著，他們打算來個瓮中捉鱉。

  醫院裡，唐瑞已經被送進了急診室。

  門外，於然只是安靜地坐著。

  他不怒不言，但是那張臉，冷得就像千年的寒冰，只要有人一靠近，仿佛會被凍住。

  白霜霜伸手想要安慰他，但又收了回來，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別太擔心，應該沒事的。」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從急診室出來。

  於然第一時間走到醫生面前，著急地問道：「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取下口罩，嘆了一口氣：「情況有些複雜，病人被打了大量的麻醉劑，要想醒來，估計……唉，要再等等了。」

  於然停頓了片刻，朝醫生點了一下頭：「好，謝謝。」

  白霜霜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於然。

  好像，他也隨著唐瑞一起，病了。

  於然走到病房，目光在唐瑞蒼白的臉上靜靜地凝視了一會兒。他的手在慢慢地握拳，半晌，他說：「霜霜，麻煩你照顧一下瑞瑞，我出去一下。」

  白霜霜笑了一下，就算他不吩咐，她也會照顧她的。看於然轉身就要走了，她喊他：「於然！」

  於然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還有事？」

  「沒有……就是，注意安全！！」白霜霜的鼻頭酸酸的。也不知為何，就是很難過。因為於然從來沒有為她而瘋狂過，而如今……

  於然點了一下頭，轉身消失在了醫院的走廊里。

  白霜霜知道，於然是不會放過顧言的，她已經好久沒在他身上看到「殺氣」了，即使他裝得再好，也瞞不過她這雙眼睛。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的，表面越是風平浪靜，內心越是波濤洶湧。

  她把目光轉向唐瑞，不知是羨慕，還是同情。

  她勉強地笑了一下，喃喃道：「他真愛你。」

  在被顧言關著的第十天，於然終於把唐瑞從那個可怕的屋子裡帶了出來了。

  可能是，她怕極了那個屋子，所以，就連在夢裡，也夢到顧言不肯放過她。

  他緊緊的拽住她的手腕，他說：「唐瑞，你這輩子別想離開。」唐瑞掙扎著，直到她驚叫著醒來。

  她張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於然，而是周清清，她雙眼又紅又腫，大概是哭過了的，看到唐瑞醒來，驚喜的差點叫出來。

  唐瑞揉了一下發脹的腦袋，有點驚魂未定：「這是哪？」

  「瑞瑞，你終於醒了，我都嚇死了。」周清清一把將唐瑞抱住，「幸好我哥和於然及時趕到，不然，你早就死了，我真的沒想到顧言會那麼殘忍，他給你打了多少針啊，你的兩隻手上，全部都是針眼，密密麻麻的，一定很痛吧！」

  「於然？於然回來了？」

  「嗯。」

  原來他真的回來了，原來那不是夢。

  唐瑞笑道：「他在哪？」

  「他啊，和我哥在監獄呢，審顧言來著。」

  「哦。」

  可能是剛醒，唐瑞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仔細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審顧言？怎麼回事啊？」

  「顧言把你關起來，證據確鑿，他就等著蹲牢子吧！」

  「他不是故意的。」唐瑞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清清，可以麻煩你給周正哥打個電話嗎？我有話要跟他說。」

  「瑞瑞你不是要替顧言求情吧？你是不是瘋了。」

  「清清！！」

  在唐瑞嚴厲的目光中，周清清知道犟不過她，就給周正打了電話，周正接到電話的第一句就是劈頭蓋臉地把周清清罵了一頓：「你丫的，沒看到我在工作，打什麼電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打擾你哥干正事！！」

  「不好意思周正哥，是我。」

  「唐瑞？什麼事……」

  那一邊的周正瞥了一旁的於然，聲音放小了一點，「我等會兒就開始審那個綁了你的顧言，聽說這小子嘴硬得很，到現在還不肯認罪。」

  「周正哥，這件事，可以算了嗎？我不想追究了。」

  「你說什麼？」

  周正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被整得這麼慘，居然就這麼算了？她想算了，也得問問於然想不想算了。

  要是擱以前，於然早把這小子廢了。

  但，現在不是法制社會嘛，如果不是他強拉著，怕他犯事，明天這小子就上了沉河的頭條。

  「周正哥，麻煩你了。」

  唐瑞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周正百思不得一解，他看向於然，剛剛那通電話好像開了揚聲器，那麼，這一切都被於然聽到了。

  這小子，即使心裡多不爽，外表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所以，他也看不透他，更是不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你都聽到了？」周正無奈地笑笑。

  於然沒有吭聲。

  周正繼續笑著說：「你說唐瑞該不會喜歡上顧言那小子了吧？我們這好多女性受害者，最後都愛上了施暴者……你說這是什麼個邏輯，難怪都說壞男人最招少女喜歡……於……於然？」

  周正見於然壓根沒在聽他說話，這時有點氣極敗壞了：「我跟你說話呢我，你說這事怎麼辦吧，是你家小侄女，你作主。」

  於然指尖輕敲桌沿，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是淡淡地說：「就按她說的辦。」

  周正瞬間被這一對「叔侄」給驚住了。

  這腦迴路，一個比一個清奇。

  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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