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床上這掛掉的老哥一副被榨乾的模樣，字面意義上的那種。悽慘的樣子讓人不由聯想起某些聊齋風故事裡被吸**氣的人，分明死了沒多久屍體看著卻跟喪屍一樣。

  菲利克斯聽到影子在他耳邊吹了聲口哨。

  「這傢伙死得肯定很爽。」

  「這一點也不好笑。」菲利克斯說。

  「好吧，你是老大。」

  「我們還在進行初步的勘察。」治安官在一旁說，「我們嘗試在部分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嘗試指紋或DNA的提取。有跡象表明他死時這房間裡可能不止一個人，如果我們能提取出有效證物的話」

  「就比如說這個杯子是麼？」

  菲利克斯蹲在一個垃圾桶邊，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個一次性的紙杯。

  「我想一般人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用一次性杯子的概率應該不大？」

  「哦，當然」

  這位治安官略有些尷尬。他感到驚訝，他們居然漏掉了像這樣顯而易見的事。

  杯子還在垃圾桶里沒被扔掉，說明是近期來到這間公寓的訪客留下的，運氣好的話說不準正巧就是在死者死前。也許上面會有唾液殘留，那能幫助他們認出來人的身份。

  菲利克斯是對的。

  他們運氣不錯，從杯子上成功提取到了DNA痕跡，沒花多久身份就鎖定追朔到了一個名叫木島麻里的女性。

  在讀大學生，但對她生活軌跡和財務狀況的查詢表明，她有可能是做海鮮買賣的。

  確認身份後，菲利克斯這邊九處的情報網定位她的所在要比治安署動作更快。有人今晚九點在一家星級酒店裡預訂了房間，證據表明她就在那裡。

  菲利克斯找到了那家酒店，查詢到了指定的房間。當他站在門口時，影子的聲音又響起了：「感染的氣息。」

  「你確定？」

  「當然，而且應該是個狠角色，氣味就這麼說吧，比你那個倒霉叔叔的古龍水味還嗆人。」

  「呃，那聽起來是挺誇張。」

  於是菲利克斯沒有猶豫，直接踹門而入。自從接受影子的存在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比先前也強了一大截，在特異者中應該也屬於佼佼者範疇。酒店的門鎖完全無法負擔他的腿力，咣地一聲便斷裂開來。

  《從斗羅開始的浪人》

  他果然一點都不意外地在房間發現了一對正在成長中的男人和女人，從破門時的狀態看可能正在進行某些不可描述的進程。

  只不過可能對裡面那男人來說早就已經過了偷稅的階段而是進入了某種「我的身體已經菠蘿菠蘿噠」的環節。看起來分明已經想繳械投降了，可興在頭上的女魔頭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只苦不堪言。

  然後趁著門菲利克斯被踹開那女人愣神的瞬間，男人沒命似地逃了出來。他還有氣，但分明已經出現了之前那死者的症狀——乾癟的皮膚上遍布褶皺，整個人皮包骨頭，手腳並用拼了命地在地板上向門口的方向爬行。

  他深陷的眼窩死死盯著菲利克斯的方向，絕望地伸出那瘦骨如柴的胳膊，艱難地對他含湖地說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菲利克斯聽不清。

  「我覺得他在說，爽飛了。」影子說，「或者，『洒家這輩子值了』。」

  「表情看起來可不像。」

  當然這是隊內語音。顱內交流的一個好處就是，一旦你慢慢掌握了訣竅它就會便利很多。他們的思緒交流只需要一瞬間。

  而隨著菲利克斯出現，房間裡的女孩似乎立刻對這個已經快要被玩壞的男人失去了興趣。她看向菲利克斯時眼睛幾乎放出了光來，就像饑渴的狼發現肥美的綿羊時垂涎欲滴。

  平心而論其實她樣子還挺好看，五官不說有多突出至少也能算是清秀，主要是該白的白該大的大，軟不軟不上手可能還不好說但起碼看著養眼。

  她咯咯輕笑了兩聲，拋了個來電的眼神，扭著腰肢向菲利克斯走來：「小哥哥，要一起來變得舒服嗎？」

  影子「哦」了一聲：「我感覺你可能得忙一陣了，我就先不打擾了。你GKD。」

  說完聲音居然真就像是從菲利克斯腦海里消失了。

  「等下嘿這是認真的，別啊！」

  那女孩已經朝他撲了過來。

  不需要儀器設備或者魅影那狗鼻子般的嗅覺他也能篤定地判斷這肯定是個感染者——她特麼一次起跳直接從房間的另一頭跳到了門口，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菲利克斯童孔一縮，不假思索立刻掏槍。他對槍法相當有自信，幾乎沒花時間瞄準就扣動了扳機。手槍清脆地迴響，火藥在槍膛內爆炸，金屬彈丸飛旋著鎖定了目標。但那女孩身子一偏便靈巧地躲開，子彈噗地一聲打進了衣櫃，炸得木屑亂飛。她光著的腳掌在玄關一側的柜子上借力一蹬，落地時已然來到了菲利克斯面前。

  菲利克斯立刻調整彈道，持槍的手腕已被拿住，第二發子彈幾乎貼著女孩的面頰打空，在地板上留下了個漆黑的彈孔。

  他反應奇速，右手立刻鬆開，任手槍隨重力下落，同時左手預先在落點處截住。一個巧妙地武器換手，近戰械鬥的高端技巧。他左手握住槍立刻頂向了女孩光潔柔軟的小腹，不假思索扣動扳機。

  但再次被躲開。她的身體像水蛇般柔韌，以幾乎不可能的動作迴避開了這一槍的火力。跟著她提膝擊中菲利克斯的手腕，手槍頓時落地。她一把將菲利克斯按在了牆上，整個人像蛇一樣攀附了上來，他幾乎能感到貼在胸膛上的柔軟。

  不是普通的感染者，比九處多數任務接觸的常規感染者要強太多了。無論感染她的東西是什麼，肯定比一般感染源要遠強得多。

  「槍不錯，不過我想看的可不是這一把。」她笑呵呵地說。

  菲利克斯努力迴避直視她的視線，咬牙道：「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你特麼給我出來」

  「嗯？你說什麼？」女人幾乎貼到了他臉上，「抱歉親愛的，我好像有點沒跟上」

  下一秒，菲利克斯眼神一陣泛白，旋即臉色驟變，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團模湖的影像已從他身上分離而出。首先飛射出的那個部分幻化成了一隻巴掌，一把摁在了那女孩的臉上。

  砰！

  沉悶的爆炸聲，宛如一柄重錘砸在了臉上。女孩脖子一仰被炸飛回了房間裡，將房間裡的電視機撞翻在地，屏幕摔成了粉碎。

  「不是我故意找茬，」接管了身體的影子大大咧咧地笑了，「可是你完事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