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接到喬予羨的電話到現在幾個小時。
喬唯舟迅速接受了所有的事情。
或是,有些事情他也早就察覺到了一些。
他在喬宅的時間不短,偶然間也聽見過一些事情。只是聽說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什麼。
也和鄭秀竹曾經說過,但因為鄭秀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沒當回事。
所以慢慢的,這些東西就慢慢忘了。
直到今天喬予羨給他打電話,這些事情才再次被從記憶深處扯了出來。
一家四口,現在只有他的情緒最穩定。
像是震驚過後一種極致的平靜。
也像是失望堆積後的無力。
他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自己激動的情緒,問喬姝寧的語氣也格外的平靜。
但他平靜的把話說了出來,喬承和鄭秀竹卻是無比的震驚。
「你說什麼?!」鄭秀竹不敢相信地問道,「舟舟你在說什麼?」
喬唯舟沒說話。
鄭秀竹又看向喬姝寧,問道:「你弟弟在說什麼?他的話什麼意思?」
喬姝寧沒有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喬唯舟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喬予羨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你說什麼胡話呢。」
「我是不是在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喬唯舟道。
喬姝寧看著他的眼神,聽著他肯定的語氣,她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喬承蹙眉看著他們姐弟兩人。
岳城的冬天也很冷,一家人站在門口,身上被冷空氣浸了個透。
但卻都已經忽略了身體上的冷。
四個人安靜了幾秒,喬姝寧道:「讓開!你少在這兒轉移話題說些有的沒的。你就是為了給喬予羨拖延時間。」
她說完,馬上看向鄭秀竹道:「媽。這小子就是被洗腦了。咱們得了遙山島,以後就都是他的了,咱們不都是為了他嗎?」
喬唯舟就是鄭秀竹的命門。
只要是對喬唯舟有利,鄭秀竹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些東西握在手裡。
即便是喬承沒有動作。鄭秀竹也能撒潑打滾把這件事情攪渾。
「對,先辦正事。」鄭秀竹推著喬唯舟往後走,「兒子,先辦眼前的事情。金錢,權力先攥在手上,其餘的事情都是小事兒。有了這些,你想對誰好都行。而且誰都會對你好。」
喬唯舟被她推得往後踉蹌了一步,又站穩身體,握住了鄭秀竹的手腕道:「媽。我沒那麼大的志向,我就想唱唱歌,有人喜歡我的歌聲我就非常滿足了。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所以你們就算把那些東西捧到我面前我也撐不起來,我沒有那個本事。」
「別胡說。」鄭秀竹道,「不會可以學。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
「媽。一家人永遠都是一家人。」喬唯舟道,「喬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些東西在我姐手裡就是在喬家手裡,我們不會被虧待。相反我姐要是什麼都沒了,喬家只會任人拿捏。內訌只會傷了我們自己。」
「都是一家人,在她手裡和在我們自己手裡是一樣的。」喬姝寧急切道,「所以我們自己拿在手裡。」
「你把所有的事情壓在一個外人身上,你有什麼自信覺得這些東西能握在你手裡。」喬唯舟道,「權戎女兒都和你一樣大了,你還指望著他真心待你?」
喬姝寧呆滯了一下之後忽然瞪大了眼睛。
喬承和鄭秀竹也是反應了一下先後看向了喬姝寧。
「你在胡說什麼?」喬姝寧瞬間臉色慘白,面色有些僵硬。
喬唯舟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不知道,他道:「你連權戎這個人都不了解,你還指望著他對你說實話?他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不可能!」喬姝寧激動道,「是不是喬予羨告訴你的!是不是她!」
她一邊說著,忽然上前一步攥住了喬唯舟的衣服,用力拉扯他,面部猙獰地喊道:「是不是喬予羨說的!她就是看不得我好!她說的話不能信!你不能信知不知道!」
喬唯舟等她喊完道:「權戎只是在利用你。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在他眼裡就連根草都算不上了。」
「你胡說!」喬姝寧推了他一把。
喬唯舟被推得後退了一步。
鄭秀竹拉了喬姝寧一下道:「推你弟弟幹什麼?!你自己的男朋友你不了解怪得著你弟弟嗎?喬予羨胡說和你弟弟有什麼關係,你和誰撒火呢。」
喬姝寧猛地甩開她的手喊道:「別碰我!」
鄭秀竹被她甩了個踉蹌,被喬承扶住了,喊道:「你幹什麼!你找了個老男人,你在這兒和誰發脾氣呢?你平時眼睛都長頭頂,家裡給你介紹那麼多你看不上,你倒好,你找個老男人,他孩子都和你一樣大了,你還有臉回來發火。」
「我用不著你管。」喬姝寧嘶喊道,「反正你眼裡就只有你兒子。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我是死是活你才不關心。」
「你胡說!」鄭秀竹吼道。
被她一吼,喬姝寧激動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看了鄭秀竹一會兒,她轉身往外走。
「去幹什麼!」喬承問道。
喬姝寧沒有回答他,大步往外走。
喬承往外追:「姝寧!」
喬唯舟攔住他道:「爸,沒事。」
喬承停下腳步看向他,蹙著眉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鄭秀竹也問道。
喬唯舟轉身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道:「你們就當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就好。好好在岳城。」
「那遙山島呢?」鄭秀竹問道。
「媽,我姐沒事兒,喬家就會沒事兒。」喬唯舟道,「我們就過好我們的日子,其他的事情我們都不要摻和。公司那邊我請假了,這段時間我在家陪你們。」
鄭秀竹看著他沒說話。
喬承也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往客廳走。
他聽出來了,不是請假在家陪他們,是請假在家看著他們。
喬唯舟看著他的背影,拉著鄭秀竹的手也進了客廳,對喬承道:「爸,爺爺奶奶從來沒有偏心過。二叔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二叔心思細,肯定會猜到一些東西。二叔去京都也沒有爺爺奶奶的幫助,都是他自己闖出來的。不然喬家在京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位置了。爺爺奶奶不想讓我們知道是在保護我們。而告訴我姐,也實屬迫不得已。如果可以,爺爺奶奶會希望我們所有人都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而不是隨時會送命的生活。」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