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芪去拿自己的手機。

  喬予羨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在開會，很重要的會。」

  黃芪看著她道：「在顧少那兒，你是最重要的。」

  喬予羨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隨即又是一笑道：「我一時半會死不了吧。」

  季曉曉蹙眉，眼睛裡都是驚恐。

  黃芪也蹙了下眉，沒說話。

  喬予羨的眼睛又眨了眨道：「我感覺自己還好。您這表情這麼凝重，我覺得我都活不過明天了。」

  「需要及時治療。」黃芪只是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季曉曉腦袋發懵，已經轉不過彎來了，甚至都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喬予羨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有事嗎？不忙的話，陪我去趟醫院？」

  「可以，但是顧少」黃芪道。

  「他今天真的有個很重要的會。」喬予羨喘了口氣道，「我會和他說。」

  「行。」黃芪沒再糾結道，「能走嗎？」

  「嗯。」喬予羨道，「黃神醫兩針下去，感覺完全好了。」

  黃芪沒說什麼，把她扶了起來。

  季曉曉也幫忙扶了她一下。

  喬予羨看向她道：「你沒事吧？」

  「你還擔心我呢。」季曉曉道，「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剛才好好的，怎麼突然這麼嚴重。」

  喬予羨揚了下眉：「生活處處有驚喜嘛。」

  黃芪看了她一眼。

  「這分明是驚嚇。」季曉曉道，「趕緊去醫院吧。」

  「嗯。」

  那陣眩暈感和噁心感過去，喬予羨就好了很多。

  只是身上出了很多汗，讓她覺得有些虛弱。

  「和顧宅里的人說一下，別傳爺爺耳朵里。」喬予羨道。

  黃芪點了下頭道：「嗯。」

  「你回去吧。」喬予羨對季曉曉道。

  季曉曉道：「不，我跟你們去醫院，我必須去醫院，我不回去。」

  「你」

  「我必須去。」季曉曉打斷她道。

  勸不動她，喬予羨也沒再說什麼。

  季曉曉和黃芪一起陪著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一通檢查，出了結果之後，醫生讓住院。

  喬予羨拒絕了。

  「你必須住，不住也得住。」季曉曉強硬道。

  「你別著急。」喬予羨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抬頭看著季曉曉。

  那陣不舒服過去了，她的臉色恢復了，精神也恢復了，完全看不出來是來醫院看病的。

  「坐這兒。」喬予羨拉著季曉曉的手腕，讓她坐在邊上，「你別激動，注意身體。」

  「誰激動了。」季曉曉坐在她邊上，眼眶通紅，神色還有發直，好像還沒來得及接受眼前這個事情。

  黃芪來來回回看手裡的檢查結果，焦慮緊張從他身體裡不斷地往外溢。

  「黃芪，別看了。」喬予羨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他。

  黃芪看向她。

  季曉曉坐在一旁道：「給顧少打電話吧，讓他趕緊過來，什麼事兒能有你重要。」

  「過來又能怎麼著？」喬予羨是最淡定的一個，從顧宅來的時候淡定，檢查的時候淡定，出了結果之後，也淡定，淡定到有些反常，「又不是他來了就能好。」

  「為什麼不住院？」黃芪看著她問道。

  「住院有解決辦法嗎？」喬予羨輕輕牽了下嘴角道，「各項指標都不正常，卻找不出原因來。在這兒住著，只會用藥壓出現的症狀，頭疼吃止疼藥，噁心吃止吐的。然後像個實驗體一樣被抽血，被檢查，被研究。不斷地找原因，找各科專家會診。最後還是找不出原因，沒有辦法，會給用上激素。一開始效果很好，時間長了身體出現的問題會更大。」

  黃芪蹙眉，沒有說話。

  「住院並不能解決問題。」喬予羨道，「解決不了根本，在哪兒都一樣。」

  「你很了解。」黃芪看著她的眼睛。

  季曉曉愣了一下。

  喬予羨淺淺笑了一下，頭靠在牆上，偏頭看了看走廊盡頭的夕陽，過了一會兒，她收回視線對黃芪道：「你是大夫，其實不用來檢查，你摸脈就摸出來是吧？」

  黃芪沒說話，默認了。

  他確實摸出來了。

  雖然摸出來了，但脈象很詭異，第一讓他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所以他一直讓她來醫院。

  「是中毒引起的這一些列症狀。」喬予羨平靜地有些可怕，「血液指標雖然不正常，但那個指標沒有達到可以被認為是中毒的值。所以醫院把我的這些紊亂指標歸為疑難雜症了而不是中毒。或者他們也有傾向的病因，但還需要再查，所以讓我住院。不過我可以肯定，查不出來。」

  「你為什麼這麼了解？」黃芪再次問道。

  「我爺爺是這樣去世的。」喬予羨攥了下指尖道，「從有症狀出現到離開時間不長。」

  季曉曉的眼淚忽然一下就砸了下來：「既然知道是中毒，就沒有藥能治嗎？現在醫療這麼發達」

  喬予羨搖頭：「人家研究毒就是針對發達的醫療，不然這毒不白研究了？你哭什麼？我還沒哭。」

  「誰哭了？」季曉曉道胡亂抹了把眼睛。

  喬予羨笑了一下。

  「中的什麼毒？」黃芪問道。

  「不知道。」喬予羨道，「怎麼中毒的，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甚至那個時候，出現症狀之後也是很長時間都查不出來，等查出來的時候」

  喬予羨說著，聲音停頓了一下，咽了下嗓子道，「血液裡邊驗出來是體內中毒的前一天晚上，我爺爺走了。」

  黃芪明白了她為什麼說住院也查不出來了。

  因為等能查出來，就是這個毒要命的時候了。

  「怎麼中毒的也不知道？」黃芪問道。

  「嗯。」喬予羨道，「我爺爺中毒，怎麼中的，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查出來是中毒太晚了，很多東西都查不到了所以一直沒有查出來。現在看來」

  黃芪沒說話。

  季曉曉更是回不過神來了。

  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背後很可怕，覺得喬予羨，喬家，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我入口的東西都很注意，在外邊喝水都會晃下礦泉水瓶怕是被人打開過的。」喬予羨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也不知道怎麼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