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陳熙進醫院當天，警方那邊就聯繫了她的家人。

  她父親和繼母過來之後，見她在監護室，見不到人，就回去了。

  昨天醫院那邊通知他們，今天可以轉進普通病房了，他們又來了。

  喬予羨和顧硯璟到的時候，陳熙的繼母正嘟嘟囔囔的從病房出來。

  陳熙父親在後邊，出來把房門關上：「好了，你少說兩句吧。」

  「我還少說兩句？！我辛辛苦苦跑來醫院伺候她，她還給我擺臉讓我走。我再不說話，你們陳家的人是想把我欺負死嗎！」她繼母說著還來勁了。

  又突然朝著病房喊：「她在外邊不檢點，被男人睡！她不要臉！她還有理了！她還擺上譜了！她還有臉活著，她怎麼不和她那個姐一樣，去死。啊！」

  喬予羨從後邊推了她一把。

  陳繼母猛地往前一個踉蹡，差點腦袋栽在地上，被陳熙父親扶了一下。

  站穩之後，她轉身，瞪著雙目喊道：「誰推我！你找死」

  繼母轉身罵著，忽然對上顧硯璟的眼睛，後邊的話直接咽了回去，沒音了。

  「你收人家錢的時候也是這副嘴臉嗎？」喬予羨道，「真是夠讓人噁心的！」

  「你是誰？」陳熙繼母問道。

  「你管我是誰。」喬予羨又抬了下手。

  嚇得陳熙繼母往後退了兩步。

  喬予羨嚇唬了她一下，然後對顧硯璟道：「老公，報警吧，查一下這兩位是如何收人家錢賣自己女兒的。」

  「嗯。」顧硯璟應了一聲。

  喬予羨沒再看他們，直接進了病房。

  她進去之後，陳熙繼母才反應過來，追著她往病房走，邊走邊喊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收錢了！」

  陳熙的病房門口有人守著。見她衝過來，擋在了她面前。

  顧硯璟沒有進病房在外邊等著，掃了他們夫妻二人一眼，陳熙繼母又不敢說話了。

  見他們安靜了，顧硯璟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病房內。

  喬予羨一進去，陳熙就看向了門口。見是她，厭恨的神色馬上消失了。

  「怎麼樣？還疼嗎？」喬予羨溫聲問道。

  「好多了。」陳熙躺在床上，身上都是監測儀器，暫時還吃不了東西，臉上也有些水腫。

  喬予羨走進病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陳熙一直看著她。

  喬予羨看了看她，然後握住了她的手指。

  碰到她的瞬間，陳熙的手指往後縮了一下，但喬予羨稍稍用了下力，陳熙便沒再動。

  「顧耀已經被抓了，他犯的事情很大，判決需要時間。」喬予羨道，「但也只是時間問題，他會償命的。」

  「嗯。」陳熙的眼眶發紅，「謝謝你。要不是你和顧少他們，我不知道」

  「我說過，是我們應該謝謝你。你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喬予羨道。

  陳熙搖搖頭，垂著視線，沒有出聲。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低聲哭了起來。

  喬予羨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指，聽著她從內心的發泄，看著心電監護上的數據。

  好一會兒，陳熙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了下去。

  喬予羨抽了幾張紙巾給她道：「以後的日子會平坦的。」

  「可是我姐姐她不在了。」陳熙啞著嗓子低聲道，「再平坦的日子總是有缺陷的。」

  喬予羨的睫毛顫了顫，沉默了一下道：「是。一輩子的痛，心裡就像是破開了一角，怎麼都癒合不上。」

  陳熙看向她，雙眼含著淚看著她。

  喬予羨的神情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平靜的聲音里，好像是藏著無盡的思念傷痛：「但那未癒合的一角就是他們，他們一直都在。在心裡，陪著我們一起往前走。」

  陳熙沒有出聲。

  喬予羨笑了笑道：「你好好養著。如果不想見他們，我找人過來陪你。」

  陳熙明白她說的「他們」指的是她父親和她繼母。

  「不用，我自己在這兒就好。」陳熙道。

  「你安心養身體，其餘的我來安排。」喬予羨道，「你現在的拒絕是沒有用的。」

  陳熙沒再拒絕，過了一會兒道：「京都地下實驗室的資料，我那有一些。」

  「嗯？」她突然來這麼一句話，喬予羨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顧耀偶然間帶我去了一趟實驗室，我聽見了實驗室里的對話。」陳熙還很虛弱，說話聲音很小，「他們好像是在研究什麼增強力氣速度的藥品。好像是過程不是很順利，副作用很大，死了不少人。我當時聽見他們在討論。讓顧耀把一些沒有使用價值的人做試驗用。」

  這些沒有使用價值的人自然是指的那些被拐賣，被抓，被騙的人。

  喬予羨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一點一點握緊，這一瞬間，腦袋裡閃過了很多的事情。

  她爺爺奶奶，霍九爺的話，遙山島，背叛，陸老爺子生日宴上出現的用過藥劑的人等等很多事情。

  「後來呢？」喬予羨聲音有些乾的問了一句。

  「後來我又讓顧耀帶著我去了幾次。」陳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手無意識地握住了喬予羨的手指，「我就趁著去的幾次，偷偷記下了一些東西，炸實驗室那天，我還偷偷順出來了兩瓶藥劑。」

  喬予羨看著她，震驚她自己一個人，在顧耀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事情。

  也心疼，不知道這一次一次讓顧耀帶著她去實驗室的代價是什麼。

  「我沒事。」陳熙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輕聲道，「顧耀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對我很照顧。他知道我查他很多事情，知道我一直想讓他去死。但他也一直放任我。我只要不跑，想幹什麼，他都很痛快的同意，從來不為難我。」

  喬予羨聽著她說。

  「有幾次我還殺過他。」陳熙怕喬予羨不信，又道，「他也什麼都沒說，也沒對我怎麼樣。」

  說著，她又嘆息了一聲道：「他真的很難殺。怎麼殺都殺不死。我覺得他把我放在他身邊，根本就沒把我的殺意放在眼裡。做什麼事情也不避著我，好像一直都很有把握我威脅不到他，消息也傳不出去。」

  「其實這次我炸實驗室，他也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對我怎麼樣。」陳熙繼續道，「顧臨海想殺了我，他也一直護著我，沒讓任何人碰到我一點。把我保護的很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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