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羨坐在地上靠著顧硯璟的腿，吸了吸鼻子，慢慢讓心落回了原處。

  顧硯璟扶著她的胳膊讓她起來。

  喬予羨不動。

  「讓我坐著緩緩。」喬予羨道，「魂都給我嚇出竅了。」

  顧硯璟俯身把她抱到床上。

  讓她在床上坐著。

  喬予羨看著顧硯璟，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道：「昨天一晚上我都和你在一起？」

  「你來了這裡之後，一直和我在一起。」顧硯璟道。

  喬予羨又鬆了口氣：「那我身上的衣服你給換的？」

  顧硯璟看著她，沒出聲。

  見他這神色，喬予羨覺得自己應該是忘了昨晚很重要的一部分。

  她看了看他，然後有些心虛地垂下視線，再然後，她開始摸摸自己的胳膊，摸摸自己的腿。

  很認真地感受了一下。

  然後她覺得沒有什麼感覺，昨晚應該是沒發生什麼。

  她又抬頭看向顧硯璟，問道：「我……幹什麼了嗎？」

  顧硯璟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心裡嘆息了一聲。

  這是把他當禽獸了。

  他昨天抱她回房間，放在床上，他去洗了個毛巾的時間。

  回來她就把她身上的一身黑色衣服全脫了。

  披著被子，一雙白晃晃的腿露在外邊。

  她看見顧硯璟，就和顧硯璟要衣服穿。

  顧硯璟也剛來這邊，只拿了自己的衣服。

  所以他找了件自己的襯衫給她。

  她穿上之後，倒是挺滿意，倒下就繼續睡了。

  只是顧硯璟給她擦完臉，擦完脖子以後，一直都沒睡。

  「沒有。」顧硯璟回答道。

  喬予羨又是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欺負完我還忘了。」

  「……」顧硯璟把她有些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什麼時候來的？」

  喬予羨仰著頭，乖乖等著，讓他給自己整理頭髮：「昨天下午來的。」

  「不找我。」顧硯璟道。

  喬予羨笑了笑道：「和朋友聚了一下。」

  顧硯璟看著她不說話。

  喬予羨想了想道：「很久沒有見的朋友了。」

  「他們讓你喝酒了？」顧硯璟問道。

  「沒有。」喬予羨道，「他們不讓我喝。我在他們喝多了以後，偷偷喝了一口。」

  顧硯璟無奈地摸了下她的頭。

  喬予羨笑了笑，又四處看了看，道：「所以我們現在在哪兒？我是怎麼到這兒的？」

  她話說完，又忽然捂嘴，瞪大眼睛，驚訝道：「不會是你太想我，半夜從被窩把我扛到這兒了吧。」

  顧硯璟：「…………」

  看著他無語的神色，喬予羨笑出了聲，笑了一會兒道：「所以這兒是哪兒？」

  「十二樓。」顧硯璟淡聲道。

  喬予羨臉上的笑一僵，倏地抬頭看向他：「哪兒？」

  顧硯璟摸了摸她的臉道：「十二樓。」

  喬予羨呆愣了兩秒，然後又看了看周圍道：「我……為什麼在這兒？」

  顧硯璟看著她。

  喬予羨又問道：「你……又為什麼在這兒？」

  顧硯璟看著她，還是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喬予羨恍然大悟，再次驚訝道：「你……你……不會是你把Aron打敗了吧。」

  顧硯璟又捏了一下她的臉，默認了。

  喬予羨的眼睛一點一點瞪大，瞳孔深處在顫抖。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嗡響。

  「你……」喬予羨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著什麼。

  顧硯璟摸著她的臉。

  好一會兒，喬予羨才道：「你…Aron那麼厲害，你，你有沒有受傷？」

  她一邊說著，一邊拽他的衣服。

  把他褲子裡的襯衫拽了出來，又摸著他的胳膊，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顧硯璟握住她的手道：「沒事。」

  喬予羨看著他，明顯不信。

  顧硯璟道，「我們下了盤棋，他輸了。」

  喬予羨一下都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她才蹙眉，一臉的問號。

  好像是在說，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屁話。

  那可是十二樓的主人。

  Aron！

  十幾年都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下盤棋就贏了。

  騙小孩兒呢？！

  「我不信。」喬予羨直接道。

  顧硯璟笑了笑道：「這次真的只是下了一盤棋。」

  「嗯？」喬予羨蹙眉。

  這次？這次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有那次？

  那次又是哪次？

  她還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情嗎？

  顧硯璟沒有多說，又揉了揉她的臉道：「餓嗎？」

  喬予羨看著他。

  顧硯璟道：「買了衣服。去穿衣服。」

  喬予羨又看了看他，見他不想說，便道：「你背我去。」

  顧硯璟轉身。

  喬予羨站到床上，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

  顧硯璟托住她的膝彎，帶著她往衛生間走。

  喬予羨下巴放在她肩上，過了一會兒，小聲道：「顧硯璟。生日快樂。」

  顧硯璟笑了一下：「嗯。」

  「我剛剛醒來看見在陌生的地方，看見你忘了和你說了。」喬予羨道。

  顧硯璟道：「晚上零點的時候說過了。」

  喬予羨昨天聚會，零點的時候給顧硯璟發了條消息。

  「那你想要什麼禮物？」喬予羨問道。

  「什麼都好。」顧硯璟道。

  喬予羨笑道：「把我送給你怎麼樣？」

  顧硯璟淺淺笑了一下：「你不是我的嗎？我們結婚了。」

  「但…我們還只是有夫妻之名。」喬予羨一邊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顧硯璟的腳步一頓，偏頭看向她。

  喬予羨馬上把臉埋在了他肩上，不說話了。

  安靜了一會兒，顧硯璟走到衛生間門口。

  他把自己的拖鞋脫下，放下喬予羨。

  讓她穿著自己的鞋，然後摸了下她的頭道：「先去洗漱。」

  喬予羨紅著臉，抬眸看了他一眼，迅速進了衛生間。

  她用清水洗了下臉。

  從鏡子裡看著自己臉上的紅，心裡想道。

  他說「先去洗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先」？

  有了這個「先」，是不是還有「然後」？

  然後是什麼？

  然後是什麼時候？

  喬予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頭髮打濕，臉上掛著水珠。

  臉上的皮膚也越來越紅。

  過了一會兒，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想拍空自己腦袋裡的想法。

  結果拍完以後，她腦袋裡忽然浮現了一些畫面。

  她慢慢舉起自己的右手，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問這隻手道：「你幹什麼了？你拍了顧硯璟的臉？這，你拍了顧少的臉！那可是顧少的臉！你就跟拍小流氓似的拍了拍他的臉？！簡直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