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颯心念一動，趙瘋子知道她能夠窺測別人的想法，哪怕她如今屬性降低，但是有腦波控制儀輔助，只要趙瘋子不隱瞞，故意念想那些，她就能感應到。

  這一條沉默的思想回應，肯定是故意透露給她。兩人都沒有聲音，只是意念交流，直播間的觀眾們都不可能知道他們究竟交換了什麼信息。

  趙瘋子這樣小心，究竟想做什麼？

  接下來，趙瘋子說道：「你這個buff能用來圍獵更多人，倒沒什麼不好。」

  藏身在大型機甲內的趙瘋子此時是什麼表情黎颯不知道，不過外放的聲音帶出了一絲冷淡，沒有不悅，也沒有興奮，仿佛殺人還是做什麼更恐怖的事情，對他的情緒而言都毫無波瀾。

  黎颯的屬性全盤降低之後，魅力值和隱藏的幸運屬性其實依然比普通人突出，這讓她稍微放心。在暴雨洪水的世界裡第一次遇到趙瘋子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這人並沒有真瘋，做事情有條理有原則，真想殺誰是不會給那人開口說話的機會的。

  她急忙聯絡姚菲兒，問其他殺戮者的位置，從A星上逃出來的機甲和小型飛行器之中有殺戮者，也有擁有機甲的其他玩家，黎颯不知道姚菲兒怎麼分辨哪個是殺戮者的，但是相信她給的數據。並將這些位置用腦波投射到了趙瘋子的腦海中。

  身體屬性降低會讓她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她卻覺得非常划算。她相信趙瘋子要其他殺戮者的位置，肯定不是為了聯絡感情。

  此時姚菲兒他們用小飛船和小花轉移到了一個遠離故障能源核的淺表層洞穴中，時刻注意著那些從A星逃亡出來，奔向B星的不速之客。分析他們的行為，提前做出一些防禦布局。

  兩顆行星的撞擊終於開始了。

  姚菲兒的信號中繼裝置是放在了真空中，並沒有在哪個星球的地表。儘管如此，也不是完全沒影響，她那些檢測信號的傳遞都出現了一些干擾。

  B星仿佛一個沉重的鉛球，重重撞擊A星，嵌入了這超大塊的堅硬岩石球，這麼一大塊的岩石球不會馬上四分五裂，卻絕非普通兩個小球那種能級的碰撞。

  在A星沒能逃離撞擊面的人，只能往地下深處逃，可是就算繁榮時期留存下來的地下掩體也擋不住這麼大的撞擊力量。就算逃出了撞擊範圍，因為行星相撞產生的新災難，也接踵而來，沒有自帶氧氣的，沒有防禦設備的，還跑在地表上的人，幾乎都沒有生存的希望。

  終端上公布的死亡名單瞬間增加了上千人，刷新速度快的根本看不過來。

  趙瘋子與黎颯目前都是躲在B星的背面，看不到A星的狀況，卻能夠清晰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動散發出來，充斥在了周遭。

  黎颯現在無法準確分辨那些

  碎裂、崩塌，A星的大氣層摩擦著B星的地表，燃燒，蒸騰，分不清是哪顆星球上的各種「小碎塊」四散，又被引力拉拽著，互相撞擊，最終滯留在了某一層真空軌道上，形成了一圈「星環」。

  A星的大氣層被野蠻地撕扯開，引力徹底失衡，地表水以及任何沒有生根的東西都脫離了原本的軌跡，浮上天空，又被B星狠狠撞回了地面，壓入更深的岩層。

  黎颯有點著急，害怕沒等他們動手，玩家和殺戮者就被天災影響著死傷殆盡。

  不過那樣也好，他們繼續相安無事苟在B星背面，熬到時限結束也不是過不下去。依賴便攜制氧設備，她在機甲中是可以存活的，只不過吃喝拉撒都在裡面，髒臭一些。那種日子在上一世的天災世界，她還算有點經驗。

  通關後，一切就都可以恢復到潔淨狀態，甚至不用自己去洗澡。

  趙瘋子的聲音打斷了黎颯的思緒，他冷冰冰問：「你困嗎？」

  黎颯說：「嗯，又累又困。」

  趙瘋子說：「那我給你安排個躺著睡覺也能做的事。」

  這話若是在某個室內空間，兩人都沒穿著機甲，或許會有不可描述的歧義。然而黎颯很明白，趙瘋子沒那麼低俗，他覺得她有用，才沒有直接殺她換分。既然躺著就能把事情做了，她還矯情什麼。

  身體屬性降低之後，黎颯睏倦的很快。以前與趙瘋子在一套戶型內相處的經歷，讓她可以安然閉上眼，開啟了機甲的自動護持模式，進入睡覺的狀態。

  趙瘋子沒想到在這種時刻，黎颯真能睡得著，也並未質疑他的安排。他們可是對立的陣營，黎颯是心大，還是根本不怕死。

  他滿心疑問，對於黎颯的想法很好奇，不由自主想到她有團隊嗎？應該不是孤身一個，至少精神狀態穩定，沒有帶著範圍性負面狀態跑去禍害玩家聚集的地方。

  黎颯還有能搞到殺戮者位置的朋友，那人技術水平過硬，在廢土時代居然還能弄出來遠程互聯，與黎颯保持通常的信息傳遞。

  黎颯沒想到自己一閉眼就睡著了，精神力的虧損的確讓她的身體難以支撐，她雖然設置了30分鐘的鬧鈴，也把防護型機甲的自動防禦都打開了，不過若是周圍環境危險，30分鐘完全睡著失去意識的時間，足夠她死好幾次的。

  再次睜眼，趙瘋子已經不在了。30分鐘足夠趙瘋子這樣的強人做很多事情，黎颯嘗試著搜索趙瘋子的位置。

  姚菲兒恰在此時發來的消息：就在剛才，30分鐘內已經死掉了3個殺戮者，有一些靠近你的高手，無論是殺戮者還是玩家，都莫名消失了。

  黎颯回覆：剛才我遇到了趙瘋子，是他要坐標，後來我太困了，睡著了30分鐘。

  信息量太大，姚菲兒只能挑重點先問：你解決麻煩了？

  黎颯也知道通訊未必能一直持續，沒有解釋更多細節，語言儘量精簡：沒有，趙瘋子是見習殺戮者，殺同陣營和玩家都有分。他已經被傳染了負面狀態，卻沒有殺我。

  黎颯和姚菲兒都算是對趙瘋子有一定了解的，不用黎颯解釋，姚菲兒也明白黎颯的處境。不能寄希望於趙瘋子良心大發不殺人，他留著黎颯沒殺，說不定是為了拿到更多好處。

  黎颯肉眼可見，周遭又冒出了一些機甲。她忽然明白了，她可能被趙瘋子當作了陷阱中的那個香噴噴的誘餌。

  以她為圓心，只要靠近她1000米範圍內，那些人的屬性就會立刻減半。就算試探性先靠過來一個人，靠近的人也毫不意外中了負面狀態，然後就以那個人為圓心，繼續擴張，很快周圍已經都是中招的人。

  黎颯都不用藉助腦波控制儀，也能清晰感受到這些人恐慌的情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