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於完美，是你一定要走的路，因為我的提醒，畢竟只是提醒。會出錯的你遲早會有重大失誤，可能只要一次，就永不翻身了，這有礙於你達成無限永恆。」鈴鐺道。

  「人如果不犯錯誤，還算是人嗎？鈴鐺，我不會剝奪你存在的意義，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白歌道。

  「主宰，你現在的想法是不對的。」鈴鐺道。

  「不對就不對吧，這一點我不會聽你的。」白歌道。

  鈴鐺道：「就是如此感性，所以才危險，無限永恆意味著將一丁點破綻，都放大到無限，你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白歌卻笑道：「你也一樣會犯錯啊，鈴鐺。」

  「……」

  白歌繼續道：「你只是比我考慮的更加深遠，可不代表在情報有限的情況下，你一定不會犯錯。感性上的事，被你看得如此之低，不也是巨大破綻嗎？反正都有破綻，真正的完美是不存在的。」

  「還有……不要在勝利之前，考慮勝利之後的事情，因為真正重要的是眼前啊。」

  鈴鐺當即說道：「可以出發了，帝國幾乎徹底崩盤，預計安全時間僅有五十七分鐘了，屆時，地球隨時可能被毀。」

  白歌笑道：「你轉換話題還真是快啊。」

  他與鈴鐺在某些問題上的理解是衝突的，正如人都是矛盾的。

  鈴鐺的意義就是讓白歌無限永恆，完成她最後的使命，即與白歌徹底融合，讓他明晰本我，成就白歌最強的超我狀態，感性與絕對理性的完美共存。

  但白歌卻不這麼想，他希望的是，無限永恆的自己還能問出那一句：鈴鐺，你怎麼看？

  勺子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白歌，他與鈴鐺思維上的信息交換是極快的，現實中他沒有任何遲鈍。

  很快命令大批藍白社員從戰艦中出來，改為遠程操縱。

  畢竟第一波入侵，是專門去送死的。

  當然，旗艦要留人，畢竟這回白歌不打算單獨行動。

  「出發！」

  留下主力看住俘虜們守在星際空間裡，白歌隨著艦隊朝著天堂星躍遷。

  為了不暴露黑科技躍遷引擎，艦隊只出現在天堂星附近的一顆恆星上。

  戰鬥瞬間爆發，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廢話。

  干擾武器、能量武器、力場武器統統反應過來，打擊接踵而至。

  一場典型的近距離遭遇戰爆發，因為距離過近，大撕裂那種大規模戰略武器是不會隨意用的，否則只是同歸於盡。

  因此，艦隊間的硬實力碰撞開始了。

  拼的是護甲材質，拼的是探測精度，拼的是武器能級。

  雙方互有損失，大體來說，白歌的艦隊損失更為嚴重。

  畢竟他們技術稍差，數量還少。

  但這並不是重點，太空戰本來就是吸引注意力的。

  只見艦隊不斷衝擊，拼著巨大損失，也要靠近天堂星。

  「記錄到了，天堂星的大氣層實在是太大了。」白歌查看純黑石碑，它又多出了一顆星球古往今來所有的生物基因。

  質量體積越大的天體，如果有大氣層的話，往往大氣層極為龐大。

  天堂星如此龐大，其外大氣層更是延綿數十個地日距離。

  儘管看起來還遠，但白歌的艦隊不斷靠近下，總算進入了天堂星稀薄無比，與太空無異的外大氣層。

  對於純黑石碑而言，這種判定就夠了。

  鈴鐺說道：「干擾波已經發出，可以投放了，我挑選了四千人。」

  白歌一看，已經有四千名藍白社成員準備就緒，其中八成是仙人，剩下的兩成則是還保有肉身的魔法超越者。

  趁著旗艦還沒有覆滅，白歌迅速地開始為他們改造基因。

  這回不用問鈴鐺，白歌也知道為什麼要多準備兩千人。

  一方面是為了更保險，另一方面，則是基因轉化，有基因崩潰機率的。

  大約死亡率在三成左右，這還得賴於地球文明與撒迪奧文明的生活環境極為近似。

  不過，仙人的強健身軀，似乎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成功率，白歌發現一百個人里，也才有一兩個基因崩潰。

  一時間，超越者們變成各種長著動物器官的半人種，窸窸窣窣地換上新衣服。

  他們有拖著巨大尾巴的，有長著毛茸茸耳朵的，有保留下爪子的，有露著尖尖小虎牙……甚至還有乾脆頂著碩大犄角的。

  瞳色也是千奇百怪，有些是固定瞳色，有些則還帶著變化的。

  好幾個超越者一睜眼，瞳孔頓時如同萬花筒般變化，七彩紛呈。

  或是純色閃爍，一會兒一個顏色，好像是隨著心情變化的。

  如果只是單純的半人，這種變化不會太頻繁，但換成了心思縝密複雜的超越者們，瞳色的變化就太高頻率了。

  刷刷刷，幾乎一眨眼一個顏色，剛才還是藍色，眼皮一閉一睜，又成了白眼。

  顯然，剛剛成為半人的超越者們，還不能完全適應自己身體的功能。

  有的走兩步被自己的尾巴絆倒，然後尾巴不自覺地捲起來，如同棉絮似得緊緊地把自己包裹住。

  原來這種生物是喜歡睡在自己尾巴里的，尾巴的大白毛很敏感，稍有風吹草動，大腦都能本能感知，而且異常靈活。

  甚至於，如果這種半人有孩子，它們的孩子在幼年期也是養在尾巴里的。

  晃著大白尾巴到處跑的一個半人，誰也看不出來裡面會不會藏著一個幼崽。

  還有個超越者，因為頭頂大犄角而歪著脖子走路，後來發現犄角原來可以對摺，擺成較為平衡的造型。

  原來，這種生物的犄角，也是異常靈活，在不是半人的時候，它們是沒有手的，所以活動犄角便是相當於手的武器與工具。

  還有的超越者，不會靈活控制自己的牙齒，其異常鋒利，甚至說話時咬傷了自己，後來才學會收起來。

  總之，所有半人遺留下來的器官，實際上都曾經是它們尚為動物時，最為重要的東西之一。

  撒迪奧人保留這些基因，正是在於保留半人的特色。

  否則何不乾脆造出人來？還非要半人？

  但不得不說，撒迪奧人發明出來的半人種，個個都精美至極。

  一個個長相普通的超越者們，變成半人後，反而顏值逆天。

  畢竟是作為寵物的，撒迪奧人在設計半人種的時候，明顯多次優化了形象上的基因。

  使得任何一種半人，都極具魅力。

  很快，鈴鐺就將他們投放到了天堂星，與此同時，戰艦也只剩下十幾艘了。

  「該你了，主宰。」鈴鐺道。

  「唔……我在考慮。」白歌快速挑選著適合自己的半人，他很糾結。

  有些半人是很坑爹的，比如有趨光性的，有喜歡陰暗的，有喜歡泡水的，有不喜歡穿衣服的……

  還有一種常年要抱著別人、或柱狀物的半人，它們對柱狀物有一種近乎於魔性般的追求，總是想抱著對方，並蜷縮著掛在上面。

  白歌若是變成了這種半人，走在街上一點也沒有『趨柱性』，昂首挺胸的就會很顯眼，很奇怪。

  如同一條狗在街上直立行走一般詭異。

  「只要沒有特別麻煩的習性就好，隨便選一個半人吧。你真正應該考慮的，是解決另一個問題。」鈴鐺道。

  「什麼問題？」

  「勺子！」鈴鐺道。

  「呃……」

  白歌一想，勺子還真是個得解決的問題。

  儘管它可以隱形，可是在高科技社會裡，隱形算什麼？白歌敢說自己只要進入公共場所，立刻就會被檢測出勺子。

  其質量與揮舞時的各種矢量，都是無法隱藏的。

  白歌舔了舔嘴唇道：「嘖嘖，如果頂這個自動敲打自己的勺子，怎麼都會很奇怪的……尤其是作為一個半人。」

  「難不成……我自己握著勺子，順著勺子舞動，假裝是自己拿著勺子敲擊自己？」

  剛呢喃出這個辦法，鈴鐺就道：「好辦法！」

  「誒？這更奇怪吧？就算是傻乎乎的半人，也不會高舉著一個勺子砸自己腦袋啊。」白歌道。

  鈴鐺卻道：「但這種事情，是可以接受的。撒迪奧人只會覺得有趣，而不會想多的。」

  「另外，沒有時間了。」

  「轟！」戰艦在不斷減少，很快只剩下白歌所在的這艘了。

  想來要不了幾秒鐘，這一艘也會被擊碎。

  白歌不再猶豫，當即選擇了一種會飛的半人，本體是一種叫做洛的動物，優化成的人。

  其肋生雙翅，只是這翅膀一點也不像地球上的那種翅膀，反而像是一對碩大的貓耳朵，長在了背後似得。

  選定半人形象後，白歌收起純黑石碑，一個閃爍，鈴鐺將其送進了天堂星。

  與此同時，最後一艘戰艦炸成了煙花，碎成了粒子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