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收好協議，並且快速地收拾現場，把保險柜原封不動地放回去，因為他是從後方開孔，所以就算胡漢龍回來，只要不開箱，便是發現不了的。

  清理了一下現場，甚至還噴了噴清新劑，他戴著手套，穿著鞋套，自是謹慎至極，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挎著包，白歌躡步走出，跳窗前順帶看了看客廳，那個傭人還在美滋滋地看電視，毫無所覺。

  「還有十分鐘，他老婆估計就要回來了……」

  白歌時間感極強，有時候不看表，也能知道時間，誤差不會超過一分鐘。

  跳出窗戶，依舊沒有被人看到，可是落到地上的瞬間，他汗毛豎起，一坨黑影悶不做聲地朝他撲來。

  「咦？」

  白歌來不及避開，被惡犬撲了個正著。

  「啊！嘶……」

  那惡犬咬中他的胳膊，若不是白歌護得快，怕是獠牙直接啃到臉上了。

  「這狗瘋了不成？」

  白歌終究還是輕視了這隻狗。

  他沒料到，這惡犬竟然早已吃完之前的大肘子，還惦記著他這個陌生人闖入的事情，竟然陰在角落，此刻咬著他不放了。

  「嘶，吃了我的肉，還咬我！」

  白歌手臂鑽心得痛，他想拿出另外一根醬肘子，可整個人被惡犬壓在身下，又被咬著一隻手，一時摸不到肉骨頭。

  他恨不得拔刀痛死惡犬，然而他卻強行忍住了，因為這會讓他的隱蔽行為功虧一簣。

  陳總讓他偷放設備，自然是希望他神不知鬼不覺的。

  「唔……吼！」

  惡犬突然被白歌一擊打中肚皮，終於鬆了牙，可緊接著就朝他臉上啃去。

  這一口要是咬下來，白歌俊朗的面龐怕是要毀容了。

  千鈞一髮之際，白歌聞著惡犬口中的腥臭，腦門甚至感覺到了獠牙的冰涼和粘稠。

  可剎那間，他鬼使神差，腦中一陣胡思亂想，冒出了他在之前清醒夢時的各種畫面。

  當初那種『心懷宇宙』『無限浩渺』等等感覺再次出現，如同白日做夢！

  緊接著，惡犬直接消失，讓白歌一陣懵逼。

  「狗呢？」

  白歌是真的懵了，剛才閃過清醒夢時的感覺，結果真跟做夢似得，活生生一條大狗，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眼前。

  「我有超能力了？」

  白歌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強忍著手臂疼痛，開始回想那種感覺。

  如果真是超能力，沒道理只能用一次，他肯定還能再次觸發那種狀態。

  果然，白歌很快找回了清醒夢的感覺。

  「這不是夢……」

  此刻眼前為現實，心中為夢幻，兩種詭異視覺重疊，他立刻就能確定，這根本不是『白日夢』，『睜眼夢』之類的東西。

  太清晰了，他心中的那個宇宙和他在醫院醒來前一樣，裡面有他設定的諸多玄奇規則，也依舊存在著。

  做夢總不可能還有如此清晰的續集吧？做夢又不會存檔……

  閉上眼，心思沉入另一個宇宙，他依舊是那無上的主宰。

  不是什麼實力強橫那麼簡單，甚至用執掌規則這樣的說法都無法概述。

  一切的規則都因他而存在和變化，他就是『定義者』，是一切自然的設定編織者。

  這與創世神之類的東西有著本質區別，規則對它來說並非客觀存在，然後再去掌控的東西。

  反而是他白歌自己，即『客觀』本身。

  當然，這種感覺，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因為『腦洞』，或者說『內心幻想』是每一個人都有的。

  誰沒有『意淫』過呢？只是『清晰度』有所不同。

  對于思考者來說，誰都是自己所幻想世界的絕對主宰，設定編織者，無上意志。

  心裡想著怎樣就是怎樣，難不成心裡怎麼想，卻偏偏想不了？任何智慧生物都不存在這種事情。

  所以白歌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只是太清晰了……

  他如同感受到兩種『現實』，一種是眼前，一種是心裡。

  「這不是夢……它竟然真實存在？」

  此刻，有一個鐵證讓白歌不得不重新審視那無比清晰的腦洞世界。

  那條咬了他的惡犬，此刻就出現在了自己塑造的一個星球上，那是個仙俠世界。

  之前躺在病床上隨心創造的眾多世界之一。

  現實的狗，出現在了自己幻想的地方，讓白歌徹底拋棄了認為這是夢的想法。

  「現實的能進去，那幻想的能出來嗎？」

  白歌第一時間，並沒有去管什麼狗，而是興奮地從心中試圖取出一大塊金子。

  誰讓他缺錢呢！

  「臥槽！」

  感覺到後腦一陣異感，伸手一摸，竟真的出來了一塊金子。

  這還不是普通的金子，乃是他塑造的這個仙俠世界裡的先天之物雲紋金。

  在他腦中，這是足以引起無數仙神都追捧的天材地寶。

  捧著這塊天然帶有美妙紋路的金塊，雖然沒了神光曦曦與靈氣逼人，可外表神異精美，比他所見的任何黃金製品都要好看。

  就是……太輕了……

  「怎麼這麼輕？」本來打算將其換錢的白歌，很快發現異常。

  他用力一握，就見這塊雲紋金如泥般捏爛了，簡直比豆腐還軟。

  「不可能！我設定的它堅硬至極，就算是仙人也不能將其冶煉，更何況我徒手一捏……」

  白歌眉頭一皺，這玩意兒弱化太多了，別說換錢，這東西一點實際用途都沒有。

  不信邪的他，直接把自己弄進了腦洞中。

  經過幾次行事，他已經了解到了怎麼使用這種能力。

  腦袋，所有觸碰他腦袋的東西，他都可以弄進去，反之，裡面東西也可以由後腦蹦出來……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就這麼離奇地消失了。

  ……

  腦洞世界某一個宇宙的特殊星球上，之所以說它特殊，是因為那個星球是白歌親自設定的。

  整個宇宙的意義都來自於那顆星球，是之前清醒夢時……白歌想弄個仙俠世界，才塑造了這個宇宙。

  宇宙何其大，那麼多星球他怎麼可能都去設定，真正設定過的，只有這一個而已，其餘所有星球又是怎樣，白歌管都沒管，大約是隨機吧。

  在那個星球上，一頭惡犬，正在茫然不已。

  它立在群山中一處巨峰之巔，感到身體比平時輕快太多，突然仰天長吠，聲音驚天震地，直令山石震顫，風捲殘雲。

  「汪！」

  這一聲犬吠，驚天動地。更有一口腥臭之氣席捲狂涌，量不多，卻鼓動風雲，泯滅了諸多大山，硬是吼出了一條道路。

  其中有個倒霉催的仙家宗門因此被毀，護山大陣如氣泡般破滅。

  「是誰毀我道極宗？」一個邋遢老頭又氣又驚地飛到高空嘶吼。

  惡犬不過噴了口氣，結果導致一大宗門覆滅，僅有一個隱世散仙跑得快而活下來。

  這聲吼動，震撼了整個星球，不多時就聚起了數萬名修仙者來這群山深處。

  「狗？」

  那老頭哆嗦地看著惡犬，以他的修為，硬是看不出惡犬的虛實。

  但從表面來看，惡犬的賣相是不咋地的，既沒有腳踏祥雲，更沒有神光大放。

  只不過像個普通的傻狗，夾著尾巴看著無數飛在天上的人。

  這作孽的惡犬，被從四面八方飛來的修仙者嚇到了，眼神慌張。

  畢竟這些修仙者的賣相，那是一個比一個會裝逼，許多胯下的坐騎，都是比惡犬大上數倍的異獸。

  本來大家還以為這狗是什麼上古異種，結果看到狗眼露出慌張，大家頓時又輕視起來。

  「它在怕我們。」

  「怪事，剛才那聲犬吠，真是它嗎？這狗定有蹊蹺。」

  「哼，管它是什麼異種！拿下再說！」有著滅宗之恨的邋遢老頭怒吼一聲，金色大掌抓向惡犬。

  惡犬看到金色大掌，嚇得想跑。

  可很快發現，這大掌看起來恐怖，然而實際到了他身上，卻是沒什麼感覺。

  輕輕一掙扎，金色大掌就轟然爆碎，讓在場所有修仙者目瞪口呆。

  「什麼？純粹的肉身之力？」

  「這定是上古異種，好在他沒有修煉，哼……我來!」

  另一個散仙雙眼放光，拋出一件法寶，想要將惡犬收入囊中。

  惡犬嚇得狂吠幾聲，頓時震得那法寶翻飛，直接龜裂。

  數萬修仙者不驚反喜，頓時各施手段，無數玄奇光華，詭異法寶朝惡犬招呼而去。

  然而這時，惡犬已經發現，這些東西不過是樣子貨，看得嚇人，實際上它根本不用怕。

  什麼可怕的怪物和耀眼的兵器，都是隨手拍碎的東西而已。

  只見惡犬兇狠地跳起，快得如同一道黑光撞入了人群。

  頓時數百個修仙者肉身崩碎，血肉紛飛。

  爪子一拍，就是一名散仙身隕，利齒一咬，元神都能嚼了。

  那兇狠程度，簡直蠻橫！

  不過幾個呼吸間，數萬修仙者只剩下寥寥幾人，那之前的邋遢老頭也都死於非命了。

  「孽畜住手！」

  很快，又有一青衣老者，衣袂飄飄，急速趕來。

  立刻就有倖存者認出此人道：「青衣老仙！快！快快救命！」

  青衣老仙是當世公認的第一強者，陸地至強散仙。

  只見他甩手一劍，劍光連綿數千米，斬在惡犬身上。

  可是，惡犬連根毛都沒掉，它已經撒野到興起，覺得這極為有趣好玩。

  「轟！」

  橫衝直撞的惡犬快到躲閃不及，那號稱至強的青衣老仙當場爆炸，屍骨都灰飛煙滅了。

  只有一縷元神逃脫，倉皇逃竄。

  那青衣老仙元神中冒出一塊令牌，上書天地二字，大放光明。

  緊接著一股神威降下，天上金雲朵朵，隱約有瓊樓玉宇，讓無數人為之匍匐。

  「那是仙界投影？」

  「青衣老仙求救仙界大能了？」

  「哈哈！真仙出手，看著凶獸還怎麼……」

  旁觀者話未說完，就見金雲之上落下一煌煌仙人，一臉淡漠。

  顯然這尊仙人，便是青衣付出巨大代價所請來的。

  那煌煌仙人說道：「僅為了這條黑犬……青衣你就用了令牌？哼，凡界就是凡界……」

  「噗！」

  他的話也沒說完，地上無數仰望著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那黑犬直衝雲霄，連破數十重金光防禦，一爪子拍在真仙腦門，頓時仙靈之體爆碎，那真仙連反應都沒有，便隕落了。

  無數修仙者看得寒毛直豎，道行不穩！

  「不可能！這條狗到底是什麼啊！」

  「曠世凶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