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歸開著自己的新車。
獨自往易門舊址過去,他的車上還放著陳關河給他的資料。
根據資料顯示,邢雲天活動軌跡異常,經常全世界跑。
而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他最終的歸屬地,是在易門舊址。
在易門老掌門的敘述中,易門舊址早就只剩下一片廢墟,也早就不在關注了。
陳關河資料中顯示,易門舊址被一個穿著白西服的商人購買,是購買了一整座山,根據當年的規劃來看,是打算打造成一個古代經典的旅遊景點,並建造道觀,賣香火。
別人看不懂,但是梁歸經歷過魂體世界,也就是現實世界的數百年之後。
所以知道邢雲天要做什麼。
他必須剷除這個人。
原本是想讓陳關河他們跟著一起來的,但是考慮到最近逆行者基地事情較多,短程陪伴還好,要是長途出去幾天的話,就不是很合適。
而且他要殺的人,並不是異類,就算將一些事情告訴陳關河他們,他們信了,議會那邊也不會信。
何況議會現在很有問題,之前讓陳關河他們去荒野,有很大可能是讓他們送死。
議會還是抓捕蘇月的根源,更加不能信任。
再加上現在邢雲天雖然厲害,沒有十二獸大陣的加持,沒有魂體帶來的詭異力量,是不可能跟他抗衡的。
而他有魂冊。
車子行駛在公路上。
梁歸感覺十分愜意,有種獨自一人外出旅遊的感覺。
車子經過幾個城鎮,然後加了幾次油。
在第五天的時候,終於趕到了易門舊址的小山下的鎮子裡。
這時候山下的鎮子還是一片祥和。
梁歸隨便找個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麵,然後就開車來到山腳下。
等到日落之後。
他棄車上山。
山不是很高,也沒有什麼道路。
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的石階上,也早已經布滿了雜草和碎石。
梁歸來到了山頂。
這裡的建築只有少部分是動工的,其餘的都是異常古老的建築,牆壁斑駁,磚瓦滿地。
要是一個普通人來到這裡,又是晚上的話,就是一次探險之旅。
但是梁歸知道,邢雲天一定在這裡。
根據陳關河給的資料來分析,邢雲天每個月都要出去,但是會趕在月初回來,現在剛好是一號。
回來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地下空間裡的女子,也就是他的小師妹。
進入廢棄的建築中,根據魂體世界裡的記憶,很快找到了地下入口的那個建築。
進去之後。
發現並沒有升降梯。
升降梯必然是後面某個時間增加的,現在打開地面的隱蔽石板後,能見到一個通道。
順著通道往下走。
起初光線暗澹,梁歸甚至需要憑藉星眼來視物。
但是隨著進入地下空間的底部,空間豁然開朗,周圍也出現萬年油燈。
場景雖然昏暗,但是還是讓人感覺舒服不少。
地下空間很大。
梁歸小心翼翼往前探索,雖然他知道此時的邢雲天雖然活過上千年不止,但是實力不如自己,而且對方的招式和功法,他已經算是知根知底。
甚至對方第一招要攻擊哪裡,都已經做好了應對的辦法。
……
易門舊址地下,某個大廳內。
邢雲天看著透明水晶棺材,表情很是平靜。
他陪著這個棺材裡的人,已經很多年了,他甚至已經不想去計算時間。
「小師妹,我一定會將你復活,無論用什麼辦法。」邢雲天平澹地說道。
好像在對著一個活人一樣。
他的視線里出現小師妹活著的時候,那時候他,師兄還有小師妹,三人一起長大,一起去河邊摸魚,一起練功,一切學習斬魂的技能。
然後有一天,他正在看書,就聽到外面慌亂的腳步,師兄跑過來,讓他快點去祖堂。
然後便見到了死去的小師妹。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發誓要改變這個結局。
在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曾經偷看到的易門禁術,轉魂法。
於是他開始夜裡出去,殺人,然後帶著屍體來到易門後山,開始鑽研大法。
進展不錯,或許他就是修行的天才。
直到師兄出現的那天,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不明白,師兄為什麼不在乎小師妹,為什麼不希望小師妹活過來,他很憤怒。
便與師兄打了一架。
此時,在邢雲天的腦海中,師兄只用了一招就將他打翻在地。
頓時明白,師兄一直都在讓著他,讓他擁有驕傲,讓他對人生自信,故意輸給他,不過是看透他的性子,不想讓他失去信心罷了。
師兄的苦心他懂,但是為什麼師兄就不能允許他修煉禁術,他不過是想讓小師妹復活而已。
而師兄卻只是冰冷的說:「人死不能復生。」
易門不能壞了規矩。
狗屁規矩,他違逆了師兄的意願,扛著水晶棺離開易門,並褪去黑袍,穿上白袍,從此與易門相向而行。
他經過艱難跋涉,一路殺人斬魂,終於來到了易門舊址,進入地下暗道,將師妹安置在此。
一切都很順利,可是有一天,靈氣忽然薄弱,讓所有的事情都停滯了。
他就苦守在山中,直到靈氣開始出現,他便開始購買易門舊址,避免人們過來打擾,然後去世界各地研究魂體。
今天早上,他才從別的國家回來。
見識過如今混亂的世界,虛空旋渦不停出現,他知道,他可以放手去做了,然後將一切的問題都栽贓給異類就好。
「小師妹,你一定會活過來的,再等師兄百年,百年不行,就五百年,哪怕一千年,師兄一定會讓你活過來。」邢雲天獨自在地下空間呢喃。
聲音幽幽,如同一隻幽魂的述說。
透明水晶棺里的女子,一動不動,但是眼角那縷愁思,能看得出,她死的時候,是有遺憾的,或者是在想念大師兄,或者是在想念二師兄,總之讓人見到後,都感覺十分遺憾。
那麼好的年華,又有人真心疼愛,設身處地去想,梁歸覺得自己或者也會這樣做。
但是現在他的角度是站在更遠的地方。
如果任由邢雲天這樣下去,將來死的人更多,世界也會變得糟爛。
這件事,原本他可以不管,但是見識過魂體泛濫的世界,就讓他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去管。
「你就是易門叛徒,邢雲天吧。」梁歸說道。
邢雲天剛才沉浸在痛苦中,而且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意外,一時之間大意了,沒想到這裡竟然被人找到。
「沒錯,我就是。」他緩緩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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