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城隍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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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黑暗籠罩的無垢城中，區分白日和黑夜，並不是依靠光與暗，而是靠著陰氣的多寡。
白天也許是因為太陽精火旺盛，陽剛之氣旺盛，所以即便在這被大陣籠罩，黑暗的無垢城中，陰氣也依舊遠遠夜晚！
因為無垢城中多鬼類，所以他們認定的夜晚其實就是外界的白日。而無垢城中的白日就是外界的夜晚。
所以，王倫和芸娘安排他們休息，其實就是外界的白日。
等到無垢城中的白日再來時，距離秦山他們到這裡已經過去了近十二個時辰。
「秦兄，昨天可休息的還好？」
「多謝王兄和芸娘照顧，我們休息的很好！…王兄，城隍大人的壽宴不知道幾時開始？」
「再有兩個時辰便是城隍大人壽宴開始之時，到時我們一塊去！」
「幸虧這次能路遇王兄，不然這次壽宴，我們怕是要多費很多周折！」
「哈哈，秦兄客氣了。我與秦兄一見如故，這些都是應該做的。……對了，我讓芸娘坐了早飯，秦兄不嫌棄的話，不妨一起來吃。」
「放心，芸娘的手藝可比外面的大廚好多了！」
芸娘雖是鬼類，但生前也是人，這口味和做法應該也會繼承生前習慣。
想到這裡，秦山便點了點頭。
「既然王兄相邀，那再下就不客氣了！」
「大哥，還要吃啊！」
柱子一臉色的苦色，昨天那半身不熟的豬頭、雞心，他到現在還有些膈應！
「你忘了，芸娘可是人變鬼！」秦山神識傳音。
三人來時，芸娘正在收拾碗筷！
桌上擺著幾樣小菜，看菜式都是人間模樣，秦山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奴家依照家鄉手藝，給王郎和兩位叔叔做了些小菜，還望兩位叔叔滿意！」
「勞煩芸娘，有口吃的，我們就很滿意了！」
秦山笑了笑，在旁邊的客座上坐了下來。
看到桌上有山芹之類，他不由問道：「芸娘，難道這無垢城中還有蔬菜售賣？」
「無垢城中只有少量肉食出售，我等鬼類等閒買不起。這些肉和菜都是王郎從外面帶來的吃食！」
「我是妖，若是沒了吃食，在這陰氣濃郁的環境裡，只怕幾天就要餓瘦了。所以，每次來都會專門帶些吃食。而且，難得芸娘手藝不錯，若是錯過機會，豈不可惜！」
「如此說來，王兄到是好福氣啊！」秦山笑道。
「哈哈，吃菜，吃菜！」
雙方相互攀談著吃過早餐。
在芸娘收拾盤碗的時候，就聽外面大街上鑼聲響了起來。
「Duang…！各家各戶都聽好了，子時三刻，城隍大人壽誕，為大人賀，所有鬼眾全部去文武殿前廣場集合，不准落下一戶，不准漏下一人，違者重罰！」
「Duang…！各家各戶聽好了…！」
「奇怪了！」王倫皺眉道。
「王兄，難道往年不是如此？」
王倫搖了搖頭。
「往年城隍大人壽誕都是自願參與，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把所有無垢城的妖鬼全部聚齊！」
秦山目光一閃。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時間不長，打扮整齊的芸娘走出房間。
「王郎，兩位叔叔，奴家收拾好了！」
看著滿身素白，楚楚動人的芸娘，如果不是臉色蒼白，身上沒有生氣的話，到真不比凡間的佳麗遜色！
「芸娘容貌絕佳，更兼性格溫柔可人。王兄，你可是好福氣啊！」
「哈哈，王某確實有幾分運道。」
秦山淡淡一笑，開口道：「二位，時間不早，我們走吧！」
「對對，我們走。去晚了，可就沒好座位了！」
一行四人除了家門，平時清冷的街道上，此刻絡繹不絕朝城隍宮走去的妖鬼！老老少少的鬼類；奇形怪狀，毛髮旺盛，被毛戴角的妖類；以及少數透著輕靈之氣的精怪！
妖魔鬼怪聚集在一起，真是平時人間難見的景象！
來到青石鋪就的主幹道上，人流更多。而且，出現了頂盔帶甲，手持刀槍，莊嚴肅立，身上煞氣濃郁的冥卒！
「無垢軍？！」
王倫驚訝道。
「王兄，這中間有什麼奇怪嗎？」
「無垢軍乃是城隍大人麾下最精銳的冥卒，輕易不會出動，除非戰爭！」
「那維護秩序這種事，總要有人做吧？」秦山點頭後問道。
「當然，不過這一般都是城隍大人麾下糾察司的差官們負責！」
秦山點了點頭。
「大哥，今天這城隍壽宴處處透著古怪，只怕是宴無好宴！」柱子傳音道。
「提高警惕，該出手的時候別猶豫！」
「知道了！對了，大哥，那鬼城隍不會是盯上我們了吧？」
秦山考慮了一下，傳音道：「應該不會！畢竟我們身上有金丹級的斂息符，除非與元嬰級修士面對面，否則無人能看破我們身上的偽裝！不過，即便如此也別大意！」
「明白！」
一行四人，跟著大隊伍拾階而上，來到了一處足有十五六畝大小的廣場！
廣場正對青石台階的地方，是一座紅牆綠瓦，雕欄玉砌的高大宮閣！
宮閣高大巍峨，氣勢威嚴，正中間三字篆書『文武殿』！
宮閣之前的高台上，站滿了盔甲森嚴的無垢鬼卒！而在無垢鬼卒身後，則是身穿寬袍或者盔甲，身上氣勢更勝一籌的金丹級鬼修！
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這無垢城萬餘妖鬼中的高層！
人流熙熙攘攘，時間不長，烏壓壓的妖鬼擠滿了文武殿前的青石廣場！
內里是身穿藏青色長袍，黑色皂靴，頭插紅羽的鬼衙役，外面是一身黑色鎧甲，氣勢森嚴的無垢鬼卒！
這些持刀跨劍的軍卒，里三層，外三層，把所有到場的妖鬼全都圍了起來！
肅殺的氣氛，跟想像中壽宴該有的喜慶和歡鬧，截然相反！
所以，被圍在中間的妖鬼們顯得有些不安，大家小聲交流著，誰也不敢大聲喧譁！生怕自己成了出頭鳥，惹來注意。
「秦兄，今天的事情有些詭異啊！」王倫壓低聲音道。
「王兄以前可遇到過這種情況？」
「從未曾遇到過！」
「這就奇怪了！」
「是啊！尤其今天還是城隍大人誕辰！一會怕是要發生大事情！」把自己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後，「秦兄，一會萬一打起來，我們可要相互幫助，一塊逃出去！」
看了他一眼，秦山淡淡一笑。
「王兄放心！」
「肅靜！！」
就在這時，站在文武殿前台階上，一個紅袍黑臉，做判官打扮的金丹鬼帥忽然高盛喊道。
巨大的聲音，瞬間壓下現場所有的嘈雜。
場面為之一靜！
「恭迎城隍大人！」
紅袍判官最先開口。
「恭迎城隍大人！」
其餘鬼兵鬼將，以及做文職打扮的鬼眾們同時高聲道。
緊隨他們之後，底下近萬妖鬼也跟著單膝跪了下來。
玄光一閃！
文武殿前台階中央，忽然現出一位身穿滾龍袍，頭戴平天冠，白面無須，卻透著俯掌眾生的霸氣，氣勢威嚴的高大男子。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無垢城之主，鬼城隍魏無忌！
「都起來吧！」
渾厚威嚴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眾妖鬼紛紛起身，趁著所有人關注這位鬼城隍的時候，秦山雙眼現出金光。
金丹強者六識敏銳，只有在這種時候，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觀察對方，才不會被察覺！
「元嬰中期！」
觀察到魏無忌胸口鬼骨的生長程度，秦山很容易便判斷出了對方的修為！
不過在對方胸骨周圍，還縈繞著一股強大的黑色靈光！細細一看，便認出那是一根白骨作杆，黑布做旗的大幡！
這幡上隱現精純的幽冥氣息，有十二重骨白色光圈，顯然已經是天罡十二重，巔峰級別的法寶！
如果誕生第十三層天罡禁制，能熬過器劫，就能進化為靈寶！
靈寶跟法寶相比，已然不是一個層次的寶貝！
威力之大，何止十倍！
「這黑幡到是一件好寶貝！」
秦山心中有些喜歡。
雖然見了不少靈寶，甚至是仙寶，但如今他手裡能用的就只有混元盅和盤古艦！
混元盅在充沛的靈氣祭練下，如今已經是頂級法寶；盤古艦是上品靈寶！
至於斬鋼劍和蚩尤旗，如今都是附屬盤古艦的靈寶！
除了這黑幡，秦山目光看向鬼城隍魏無忌腰間的儲物袋！
金睛神通威力非凡，儲物袋的禁制還擋不住他的目光！
瞬間，一個足有幾百平大小的空間出現在眼中！
這空間雖大，東西卻不算多。
除了占據絕多數地方的靈石，就是幾件靈器，以及一些靈材和靈藥！
簡單的掃了一眼，他的眼神便定格在了一件玉缽上！
這玉缽不大，而且還有道道裂紋，撇口的地方還沒了一塊，顯得有些殘破。
不過，這玉缽上卻蕩漾著濃郁的水系靈力！更難得的是，上面一條條天罡禁制，僅比藏在這鬼城隍體內的黑幡稍遜！
「十一層天罡禁制，難道那星光靈水就來自這殘破的玉缽？」
就在秦山思索的時候，魏無忌威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今日乃本城隍壽誕，本應熱鬧一番，但無奈梁州懸鏡司，藉口我無垢城鬼眾侵犯梁州鄉民，聚齊大軍，欲在三日之後圍攻我無垢城，滅盡城中妖鬼！」
聽到這裡，台下眾妖鬼瞬間嘩聲一片！
「肅靜！！」
立於魏無忌左側的紅袍判官一聲怒吼後，台下妖鬼很快平靜下來。
「大軍壓境，本城隍本不欲再辦壽誕，但左右郎官都勸，說若是不辦，反而顯得我們怕了那梁州懸鏡司！」
「本城隍考慮一番，也覺得如此。不過，時間緊迫，這壽誕之筵，雖然操辦，卻也不易再大辦！」
「因此本城隍便著無垢軍把所有人都聚齊在這裡，既要告知我無垢城目前所面臨的威脅，也向無垢城鬼眾，以及一眾原來參加本城隍壽誕的貴客，饋贈本城隍的謝禮！」
話落，魏無忌一拍儲物袋！一個三寸大小的玉淨瓶出現在掌中！
剝開紅塞，瞬間，一股濃郁的水行靈氣散逸出來！
「無垢靈水！」
「是無垢靈水！！」……
感受到這濃郁水行靈氣後，台下妖鬼瞬間騷動起來，人人面現喜悅之色！
大家之所以不遠千里來參加城隍壽誕，除了魏無忌元嬰鬼王的威勢，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這，能夠洗滌法力，夯實根基的無垢靈水！
看到台下的騷動，魏無忌眼底冷意一閃而逝！
「大家猜的沒錯，這玉瓶中所盛的正是『無垢靈水』！」
魏無忌隨手一甩，潺潺水流從瓶口傾斜而出，很快便在空中凝成了水缸大小的一團！
秦山也一下子看清楚了這無垢靈水的虛實！
原本他猜測無垢靈水是星光靈水。事實上，他也沒猜錯。只是這星光靈水稀釋了十幾倍！
雖然仍然具備洗滌法力和夯實根基的功效！但真正的效果比純正的星光靈水，弱了太多！
即便如此，這稀釋的無垢靈水，也比很多普通的金丹級丹藥，效果要好很多。對於低階的妖鬼，具備很強的吸引力！
在看到這無垢靈水的瞬間，一個個全都躁動起來！
「不對！這無垢靈水不對！」
秦山心中一震。
在他金睛神通之下，無垢靈水中的虛實，一覽無餘。
本應該由濃郁水行靈氣和帝流漿混合而成的星光靈水中，卻摻雜了一些莫名的東西！
這些東西無色無味，纏在在無垢靈水中，沒有任何異樣！只靠看，肯定是看不出虛實！
但原本稀釋的無垢靈水中，突然出現這種不可名狀之物，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再對比今天的異常，秦山不由多留了兩個心眼！
「柱子，待會這靈水別入口！」
「大哥，難道這靈水有異？」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肯定有些不正常的東西，也許是毒！」
「知道了，大哥！」柱子點了點頭。
看了眼旁邊正目光灼熱的盯著半空中無垢靈水的王倫和芸娘！
「看在之前你們對我不錯，而且身上沒有怨氣的份上，便救你們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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