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成為朋友嗎？」

  第二天下午3點，楊樹如約來到天仙位於首都西郊的別墅。

  路上他就在想：「保時捷918 Spyder跑車整個首都就三輛，太拉風了，開到哪都像個招牌。」

  而且唯一的銀色款屬於楊樹，就像哥譚市的蝙蝠車屬於蝙蝠俠一樣，見車如見人。

  所以像這種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行程，本不該開這個車。

  劉漫和江詩語都有三、四部車，全都是數百萬的豪車。

  可他今天不敢用，現在的車都綁定了APP，可以實時查詢位置和車內影像。

  是時候多買幾部車了，不然事到臨頭不夠用。

  楊樹根據定位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一大片豪華別墅區，一家家獨門獨戶，而且整體用高牆圍了起來。

  小區有歐式的雕花大門，在門口楊樹就被保安攔下了。

  保安應該都是退伍軍人，一個個很精神，穿著英國皇家衛隊那種紅色的呢料長大衣，戴著二戰德款的紅色大蓋帽，一眼就把楊樹認出來，「咔」地一個立正。

  「楊樹！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我是您的影迷，今天凌晨還在追《三體》呢！」

  然後他一聲招呼，幾個保安都出來了。

  這是個太平世界，白天一個大門需要五個保安嗎？

  「咔咔咔」，立正，敬禮。

  「楊導演，我們都是您的粉絲！」

  楊樹心中流淌著憂傷：「謝謝你們的支持。」

  「您到這是找誰的，我們給您通報！」

  「那個……劉亦非。」

  「您稍等！楊導演來找劉小姐，馬上通報！」

  小區有內部通話系統，很快接通了，楊樹坐在車上能看到屏幕。

  劉小姐也能看到他，眼睛一亮很高興地說：「放他進來吧。」

  保安們也很高興，笑容很純真：「楊導演，您可以進去了！」

  「敬禮！」

  希望他們不忘初心，沒忘了當年作為軍人時的保密職責。

  楊樹一腳油門到了天仙家。

  別墅不算太大，不像有些明星的動輒三五千平米。

  甚至沒有市區內的飛鴻軒大，不過前後也有四百多平，北歐風格的現代裝修，低調奢華。

  兩個助理都在，楊樹算是熟人了，見面很熱情，把他的包和紅酒都接了過去。

  這個有點不合禮儀，這個時間串門肯定要吃晚飯，楊樹按歐美習慣帶了瓶紅酒，原本應該女主人接過去，然後與客人貼臉吻。

  反正電影上都這麼演的，今天沒按劇本走。

  天仙今天穿著一件灰色的寬鬆毛衣，黑色的緊身褲，腰臀的曲線不錯。

  她給了楊樹一個美式的擁抱表示歡迎：「我這很少有客人，為了迎接你這兩天一直在忙，差點把家翻了一遍。」

  楊樹看不出翻的樣子，家裡有專職阿姨維護，不明白她收拾了什麼。

  天仙高興得像個孩子，拉起楊樹：「我們先去看貓吧。」

  屋後的院子裡都是貓，像個寵物醫院。

  院子比楊樹想像的更乾淨，沒有異味也沒有看到哪掛著貓毛，幾十隻貓都懶洋洋的在曬太陽，癱了一地。

  「真是群愜意的小傢伙。」

  楊樹饒有興致地蹲下來逗貓，不少貓見到他都站了起來。

  天仙也在他身邊蹲了下來：「看來它們挺歡迎你。」

  楊樹看不出歡迎，適可而止沒有撩騷，免得被哪只撓一下得去打狂犬疫苗。

  「真是群可愛的小傢伙。」

  「要不要再帶兩隻回去？」

  楊樹有點後悔多嘴：「好啊，那就再領養兩隻。」

  不過飛鴻軒那麼大地方，多兩隻貓恐怕一時半會也沒人會發現。

  他能感覺到天仙看一會貓，就看看他。

  眼角餘光所及，她的長髮如瀑布般，因為靠的近，偶有幾絲被風吹起，會拂到楊樹臉上。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成為朋友嗎？」

  天仙突然問，歪著頭微笑著很認真地看著楊樹。

  她的頭型很好看，從楊樹的角度看過去，一顆頭顱非常飽滿，後腦勺的圓像是圓規畫出來的，黑亮的頭髮顯得特別濃密柔順。

  所以她的臉部骨骼沒有被壓寬，很小很上相，不過不適合露齒笑，因為牙有些大。

  在楊樹認識的女明星里，天仙恐怕是為數不多幾個沒有動過牙的，基本是原裝，也是最破相的地方。

  大部分女星的牙都換過，種了編貝般的新牙，順便把智齒拔了，還能小臉。

  濤姐的牙就全換了，早些年技術不如現在，結果留下了神經痛的後遺症。

  按道理天仙在美利堅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那地方很在意弄牙，可她卻沒弄，門牙甚至有丁點歪。

  所以更適合古裝，可以笑不露齒走不動裙。

  為什麼成為朋友，首先當然是因為長得好看。

  楊樹爽快地承認了：「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你可能是個顏控。」

  天仙輕輕打了他一下：「這話不用自己說，不過我的確是顏控，我的朋友首先得長得好看，其次要有才華。」

  她今天幾乎沒有化妝，只淡淡潤了無色的唇膏，皮膚很白，顯得異常乾淨。

  楊樹也是顏控，天仙是他喜歡的類型，不過他喜歡的類型很多，作為導演得博採眾長，照顧觀眾的各種審美。

  據說天仙斬女不斬男，大多數女孩認為她很漂亮，卻有相當一部分男觀眾覺得一般，所以連超哥都叫她天仙攻。

  楊樹沒有進一步回答問題，她也沒有繼續問，反正表明兩人是好朋友就夠了。

  天仙又帶他去了書房，看了不少之前的畫。

  看得出她有繪畫天分，能感覺出某種氛圍。

  她喜歡用馬克筆換著顏色作畫，相當隨性，人像、貓是主要題材，帶有明顯的後現代風，變形太嚴重以至於看起來會覺得不太像。

  這樣子楊樹還能接受，如果再變形一點就看不懂了。

  客觀地說，她是目前女明星里畫畫最好的之一，大概意思與廚師里打籃球最好的差不多。

  在共進晚餐前的兩個多小時，天仙都很興奮，像個小姑娘似的當著楊樹的面畫了桌子上的花瓶。

  然後又將自己收藏的唱片展示給他看，還有平時看的書，甚至她最喜歡的香水。

  楊樹有個感覺，她不像個姐姐倒更像個妹妹，孤獨地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妹妹，某一天終於接待了一個朋友，於是特別渴望交流，簡直有些迫不及待。

  春日的夕陽特別和煦，斜斜地照進天仙的起居室。

  兩人隨意地盤腿坐在地板上，一起觀賞這些年天仙在世界各地買的紀念品，南北美歐洲她幾乎跑了個遍，而且每個紀念品都附有大量她的照片，多數都沒發表。

  楊樹很有興趣地看，她突然又轉過頭問：「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成為好朋友嗎？」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楊樹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好一會，裡面沒有一絲欲望。

  這不免有點令人失望，今天算是白來了，甚至莫名地想到了本山子的名言：「豬大腸洗太乾淨就不好吃了。」

  他想了想才說：「可能因為我們都覺得對方是能夠成為好朋友的那種人。」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然而天仙卻挺認可，眼睛笑出了柔和的曲線：「你說得很對，我正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