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醒了?」梨枝進屋時,正巧看見宴姝一臉迷瞪地從床上坐起來,她微笑著迎上去,「娘娘,今日想用什麼早膳?」
「本宮……」她剛一開口便又閉了嘴。
這聲音真是她的?
怎麼這麼難聽?!
「好了,奴婢讓人準備潤喉的雪梨湯,然後再熬個粥好了。」梨枝也不傻,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當即笑著退下。
陛下和娘娘感情甚篤,他們這些下人也能跟著享福。
等用完早膳,她稍作休息之後,便去了護城河周圍,趁著巡查交接的空檔,她利索下水,隨後快去游向海域。
她速度極快,沒有錯過蕙顏早上去藏書閣的時間。
一回生二回熟,她熟絡躲到一邊,等蕙顏一走,她便去了那個放置黃銅鼎爐的地方,那顆鮫珠已經黑透了。
但是比起上一次,更多了幾分光彩,像是預告蕙顏功力就要得成。
一邊的人類數量已經比上次來時少了一半。
她心情沉重,等到晚上蕙顏再來時,趁機離開。
等她回到鳳儀宮時,梨枝等人找她都快找瘋了。
「梨枝姐姐,我們要不然去告訴陛下吧?娘娘失蹤可不是小事。」丫鬟神色惶惶,顯然是被宴姝突然失蹤嚇得不輕。
梨枝畢竟是宋家調教出來的,也算是見了不少大場面,此刻顯得鎮靜許多,「不可,娘娘失蹤不是小事,可是貿然上報陛下,指不定會對娘娘有什麼影響,絕對不能草率處置。」
「可是……若是上報太晚,娘娘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那丫鬟依舊殫精竭慮。
此時是皇權剛更迭的時候,無論是皇宮守衛力量還是什麼,都是正空虛的時候,此刻有人進宮行兇不是不可能。
若是真有人綁走皇后,那他們這些下人保護不力,只怕是會砍頭的啊!
「別急,再等一會。」梨枝雖然也擔心,但更沉得住氣。
宴姝回來之時,二人正好等得耐性全無,正準備去前殿報告秦謨慎,見她走來,那小宮女幾乎是瞬間便哭出來。
她努力收斂,卻止不住一直掉的眼淚。
梨枝沒那麼誇張,但也忍不住鬆了口氣,「娘娘,您可算回來了,這一整天您去哪了啊?奴婢就差把冷宮找一遍了,後日便是去國寺敬香的日子,今日禮部剛送了祭服給您。」
「嗯,拿去房中,本宮晚些時候試試。」
她有些疲憊,昨日折騰太久了。
她隨意沖洗一下,便又小睡了一會。
等晚膳時候才醒過來。
「你睡到現在?」秦謨慎見她打著呵欠走來,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不由得震驚。
她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啊,就剛剛睡了半個時辰。」
「對了,你還沒有著手去修整護城河?」她喝了兩口粥,突然想起來,又發問。
「不修。」
秦謨慎難得不應她的話,「蕙顏要找來,那就來。」
「而且按你之前說的,蕙顏如今還想要人類的話,那就說明她的邪功還沒練成,那這個時候,她若是敢來,我也有一定機會能夠直接誅殺了她。」
秦謨慎說得毫無怯懼,不知是真的自信,還是因為昨日她的恐嚇還不到位。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我會動手解決了蕙顏,但是你不能這樣以身犯險!」宴姝著急,不贊同地看著他,「秦謨慎,我喜歡你,我希望你活下去,你不懂嗎?」
「那你不懂我的心嗎?我又能眼睜睜看著你赴死?」
說到這裡,秦謨慎也有些忍耐不住脾氣。
他看著宴姝,雖說有些拿她沒辦法,可還是忍不住,低吼一句,「宴姝,你能不能不要太自私,你考慮一下我,你說喜歡我,可你為我做過什麼?你就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是不是?你不覺得這對我而言太過殘忍了嗎?」
「那不然怎麼辦?你去?你是人類之中的佼佼者,是人中龍鳳,可你是個人!」宴姝也壓不住脾氣,雙眸銳利凝向秦謨慎,「你不會術法,和人魚對上,你沒有勝算的!」
他何嘗不知術法的厲害。
上次宴姝直接憑空凍住他的筷子,他雖面上沒什麼反應,可第一次見識術法,還是不免震撼。
海底的東西,遠遠超過陸上眾人的認知。
他們是海底的神。
或者說,只是因為在海底,一旦有機會在岸上調用海底的能力,這陸上,估計也要將他們奉若神明。
「那你呢。你就有必勝的把握嗎?宴姝,夫妻一體,我們可以一起面對這件事。」他試圖勸她,可宴姝卻是鐵了心。
她抽回手,目光平靜悠遠,「我就算不能一擊即中,可我至少能下血咒一命換一命,不會白死,你不一樣啊,而且,我若是能夠順利得手,我也不會死,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是嗎?」秦謨慎意味不明地一笑,他眼中有些失望,又似乎有些痛苦,「反噬也會要了你的命,不是嗎?」
宴姝身子一僵,隨即哈哈一笑,試圖掩飾過去,「反噬這種事,都是口口相傳留下來的罷了,誰也沒見過,也不一定就會有生命危險啊。」
「總之,我不同意。」
秦謨慎態度強硬。
宴姝原本是想要爭辯,可是觸及他眼底傷意,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張張嘴,最後軟下脾氣,哄道,「我們先不想這件事了好不好?後日要去國寺敬香,你不是還要將慧明大師的法器帶去國寺讓住持收好麼?等這些事都做完了,我們再好好說這件事好不好?」
「現在時間也還早呢,上一次交付人類不過才過了幾天,我們還有時間慢慢商榷,若是實在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那也不能讓你一命抵命!」秦謨慎態度堅決,絲毫不肯退讓,只是想到上次宴姝著急起來那副模樣,又有些顧慮,只道,「那就等最近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見他暫時不提,宴姝這才笑起來,「好。」
她說完再度端碗,觸到碗壁溫度,神色不由得一垮,嬌嗔埋怨,「都涼了,都怪你,非要和我爭論!」
「那我給你重新做兩道菜?」秦謨慎好脾氣笑道。
只要不是生死原則問題,他一向縱著宴姝。
後者托腮,仔細思考,最後才下定決心道,「要吃清蒸鯉魚,還有醉蝦!」
「好,我給你做。」他說著就要起身,宴姝卻又將他拉住。
她神色猶豫,眼睛裡滿是糾結,「要不,還是吃白灼蝦吧?」
「你想吃就都做給你吃。」
他還以為她在糾結什麼。
結果卻是想這個。
「可以嗎?你不是說兩道菜?」宴姝有些不解,主動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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