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

謝回舌頭打結，謊話有些圓不下去了，將車子在蘇城一號大門口靠邊停下，然後回過頭，幽幽地望向車後座的陸景琛。

「沒什麼事。」

陸景琛遠比他冷靜，神情嚴肅地扶住了顧南舒的雙肩。

「那……那到底是為什麼？！」顧南舒的眉頭擰成了一團，「我怎麼就不能回老宅見臻臻了？！」

「是奶奶的意思。」陸景琛說，「我們吵架分孩子的事，讓奶奶知道了，她正在氣頭上。別說是你了，連我都見不到臻臻。」

顧南舒的臉色愈發難看。

陸景琛又說：「奶奶說了，你既然選了惜惜，這輩子都不要見臻臻才好。她會仔仔細細地照顧臻臻，讓臻臻受最好的教育，成為陸家的繼承人。」

「你明明知道，之前的事，我當時正在氣頭上，說過的不過是氣話。」顧南舒臉色沉下來，「既然奶奶誤會了，那我們更要去老宅一趟，跟她解釋清楚。」

顧南舒說著，便著急望向謝回，等著謝回調頭去陸家老宅。

「解釋不通的！」陸景琛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臉色愈發嚴肅，「我跟奶奶解釋過，但你該知道老人家是怎樣看待小孩子的，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她心疼臻臻，不會讓我們帶孩子走的。」

「陸景琛，那是我的孩子！即便奶奶再怎麼生氣，那總歸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把臻臻帶回身邊才行。」顧南舒有些著急，一雙眼睛里夾雜了些許紅血絲，「如果你不願意得罪奶奶，那我自己去！我自己去把孩子要回來！」

她一面說著，一面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陸景琛一把將她扯住，「阿舒！不行！真得不行！」

「陸景琛！一個是你奶奶，一個是你老婆，你自己選！」顧南舒回眸，冷眼瞪著他。

陸景琛瞳仁緊縮，一言不發。

「呵……我錯了，我是你前妻，不是你老婆，這道題根本沒有懸念。大概任何一個人，都會選自己的親奶奶吧！」顧南舒的眼睛里含著淚光，委屈躍然臉上，「畢竟，陸總早年喪母，是被奶奶一手拉扯大的。我算什麼呢？我不過是一個一直在拖累你的前妻罷了！」

她掰開了陸景琛的手指，轉過身，黯然下車。

「選你！」

陸景琛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沉穩而具有穿透力，震得她的心臟發顫，「阿舒，任何情況下，我都會選你。」

顧南舒轉過頭，嗓音酸澀，「那你還等什麼？你既然選我，就該立刻陪我回老宅接臻臻……」

「阿舒，奶奶查出來肝癌晚期，已經時日無多了。」

陸景琛的嗓音壓得很低。

「你說什麼？」顧南舒滿目震驚，「怎麼會……」

「是真的。」陸景琛神情肅穆，「奶奶上次在活動現場暈倒，當時就查出來了。只不過奶奶怕晚輩們傷心，就對外隱瞞了。醫生說了，癌細胞擴散得很快，最多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了。只有三個月了，阿舒，奶奶她最後的心愿也只是陪一陪自己的小曾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