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臉上的笑意淡去，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愈發用力，「本來以為會是一場好戲，顧女士就這麼自作主張地拆穿了，真是掃興！」

「總裁，你！」

謝回驚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顧南舒的背脊也明顯跟著僵了一下。

儘管心裡頭早就有了定論，可是當眼前的人親口承認，顧南舒的心還是狠狠刺痛了一下。

「我就知道……」

她的聲音一陣喑啞。

「阿琛，你不能原諒的人是我，能不能……能不能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的父親……」

她低著頭，始終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呵……」

陸景琛嗤笑了一聲，言語間滿是輕蔑，「我同樣也不能原諒我的前岳父啊！如果他沒有生出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女兒，我又怎麼會娶到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前妻呢？說到底，他就不該生你，不是么？！」

「不只是他有錯！我覺得岳母大人也有錯，但她一介女流，我堂堂陸氏集團的CEO出手對付一個女人，有失體面……」

他側過臉，輕吟了一聲，「讓我再想想看……」

「對了！還有你的哥哥，顧長安，他也有錯。長兄如父，他從小就沒管教好顧女士你，把顧女士你養成了這樣自私自利、囂張跋扈的惡毒女人！」

他頓了頓，突然側過臉，看向謝回：「我聽說顧長安已經醒了？」

顧南舒的心咯噔一跳，猛然抬起頭來：「不要……不要動我哥哥！」

她的視線一下子就撞進了陸景琛的眼底，那種下意識的害怕、猜疑和恐懼，也不知道究竟刺痛的是誰的心。

「顧女士現在憑什麼認為自己還能使喚我？」

「憑你處心積慮地為了我一罐『安眠藥』？！」

「憑你一刀準確無誤地扎進我的心臟？！」\0

「還是說，憑你割斷煤氣管，想要我死得絕絕的？！」

陸景琛的聲音愈來愈冷，栗色的瞳仁跟著緊縮，眯緊成一線的時候，眼底分明都是危險的氣息。

「阿琛，我……」

顧南舒想要解釋，可是又無法解釋。她一刀刺進他心窩的時候，大概是瘋了吧！

任憑她現在說任何話，他都不會信的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道歉。

陸景琛的態度卻愈來愈冷漠：「我是傻子么？要相信一個殺人犯的道歉？」

「我可以把我的命給你！」

顧南舒低下頭，筆直著背脊，「砰」得一聲，重重朝著地面跪下！

拖著笨重的肚子，她險些栽倒。

陸景琛蹙了一下眉，隨手從茶几上的果盤裡，丟了一把水果刀給她：「不是說要把命給我么？！刀就在你面前，我麻煩顧女士你找准動脈，一刀斃命，可以么？！」

「孩子……孩子還有十天就到預產期了。」

顧南舒看著那把水果刀，愈發艱難地開口：「十天……再等十天好么。我知道，你恨不得我現在就死，可是我肚子里懷的……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十月懷胎，我真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