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他是怎樣一個人？

顧南舒眼前朦朧一片。

過往種種，歷歷在目。

難道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看透過他么？

謝回說：「陸氏有錦城娛樂的關係，但陸氏絕對犯不著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惡意打壓DFO！早先太太和先生離婚的事，在媒體面前鬧得沸沸揚揚，網上對總裁的行事作風本就是褒貶不一的。總裁實在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幫著傅盛元在網友面前賣慘，不是么？」

「按照太太的言論，總裁該去出席那場滑稽的婚禮，當著傅盛元的面，把你已經懷孕的消息告訴他，當面氣死他，才對！」

「何必要這麼彎彎繞繞！」

「照我看，直播不是給傅盛元看的，根本就是有心人要拿給太太你看的！」

顧南舒的心一寸寸下沉，右手不由揪緊了胸口，「不是他。真得不是他……」

「為什麼不是他？！」

「怎麼又不是他做的了？！」

「他當著我的面說了那麼多狠話，到頭來卻沒有一件是真的！這算什麼？！」

「這到底算什麼？！」

顧南舒痛苦地抱頭。

腦海里是她拿刀抵著他胸口時，他那雙絕望帶血的眼睛。\0

——「我不要……顧南舒，你這個女人這麼惡毒……我陸景琛就是死，也不要跟你死在同一個屋檐下！」

——「你……滾！」

——「滾出這間房間！」

——「滾出蘇城一號！」

——「出門被車撞死！卧……軌！跳……河！跳……江！」

——「你想怎麼死都可以！」

——「不要死在我身邊！」

——「不要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他明明已經奄奄一息了，卻還要想著怎麼把生的可能留給她！

他到死，都是捨不得她的！

謝回說：「太太，如果可以，總裁大概願意把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留給你。」

「我不要！」

「我什麼都不要！」

「他想給我就給我，他問過我的意思了么？！」

「我不想活著！」

顧南舒吼道聲嘶力竭，淚流滿面，「一點都不想！」

謝回又說：「就當是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為了總裁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血脈吧。」

「我不要——」

顧南舒的眼睛紅通通的，她跌跌絆絆的下床，沒走兩步，就猛然栽倒在地，「他在哪兒？我去找他，我現在就去找他……我要跟他說清楚！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

謝回眉頭一緊，彎腰試圖拉她起來：「太太，總裁還沒有要蘇醒的跡象。瑞星醫院的專家都已經放棄了，陸老爺子調了人過來，親自坐鎮……」

「我去找他。」顧南舒死咬著下唇。

謝回搖頭：「我不能帶你去見總裁。」

他擼開袖子，露出小臂上清晰的血色指痕來：「看到了么？這是總裁徹底陷入昏迷之前抓下的。他跟我說，他再也不想見到你。哪怕他變成了一具屍體，你顧南舒也沒有權利站在他的靈堂面前弔唁！」

顧南舒心頭一梗：「呵……死生永不相見！死生永不相見！陸景琛！你好狠！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