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隻字不言，瞳仁縮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陸老夫人猛然想起了什麼，扯著他的衣袖問：「阿舒人呢？往年我的生日，她都會出現的。今年……」

「奶奶，今年我們離婚了啊。」陸景琛神情迷惘，「我倒是邀請了，但是阿舒要以什麼身份參加你的生日宴呢？我的前妻么？」

「呸！」

陸老夫人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沒事別總把『前妻』兩個字掛在嘴邊！你們小年輕就是厲害，說離婚就離婚了，換了我們那個年代，不是生不出不是被逼無奈，誰會說離婚就離婚！婚姻是很神聖的存在，不是給你們過家家用的！」

陸景琛苦笑。她說的沒錯，不是被逼無奈，誰會說離婚就離婚呢？

「好孩子，你聽話，趕緊給阿舒打個電話，喊她過來！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往年都是你和她跳第一支舞的，今年也不許變！」

陸老夫人急得很。\0

「好。」陸景琛順勢答應。

……

顧南舒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戴著口罩，和林嫣一起到了瑞星醫院的停車場。

看到是陸景琛的來電，順手就掛了。

那頭陸景琛一臉無奈，把手機攤開給陸老夫人看：「奶奶，阿舒是鐵了心不過來，我勸不動的。」

「我來——」

陸老夫人直接搶了陸景琛的手機過來，接連打了三個電話過去。

林嫣才剛剛停好車，有些緊張地望向顧南舒：「阿舒，這電話別是陸景琛打的吧？」

顧南舒點了點頭。

林嫣捅了她胳膊肘一下，擠了擠眉毛道：「接吧接吧！待會兒，你都要把人家兒子殺掉了，陸景琛也挺慘的。你就當是安撫安撫他，免得他知道真相之後……拿刀追著我的脖子砍吶！阿舒，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幫你——」

顧南舒從來就不喜歡虧欠人，林嫣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當然要接電話了。

本來已經想好了措辭，要拒絕陸景琛的邀請，誰料到那頭接電話的人突然間就換了人。

陸老夫人的聲音裡帶著誠懇的歉意：「阿舒，我知道你不喜歡奶奶，奶奶從前是做過很多糊塗事，奶奶對不起你，奶奶知道錯了。但是奶奶已經七十多歲了，往後的日子也沒幾年了，奶奶不指望別的，奶奶就希望你們夫妻和睦。」

顧南舒一噎，顯然沒料到陸老夫人對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好孩子，奶奶今天等了一整天了，等你過來給我賀壽，等你過來跳開場舞……沒有你和阿琛的開場舞，奶奶這生日舞會辦著也沒有意思，倒不如早些通知客人們散場，各回各家！」

停車場很靜，陸老夫人的聲音很大，大到坐在駕駛位上的林嫣把她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等了這麼久！

陸家總算有長輩示弱了！

林嫣稍稍鬆了口氣！

她可不想阿舒真的跑去墮胎！

傷身體不說！

這孩子要是流了！她和陸景琛之間的裂痕就再也修復不了了！

到時候傷心的人還是阿舒！

她暗自竊喜的時候，聽得顧南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陸老夫人，我和阿琛已經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任何關係，和陸家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陸老夫人的生日舞會，辦與不辦，我都不會在乎。謝謝你打電話過來，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拒絕你的邀請，同時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