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的話戛然而止，顧南舒的大腦卻好像被電流擊中了似的，疼得厲害，忍不住伸手去揉太陽穴。

顧媽媽見狀，趕忙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你的額頭被杯子砸過，別是後遺症！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全錦城也不單單就瑞星一家醫院……」

「媽，我沒事。」

顧南舒緩過神的時候，額上已經細細密密地滲出了一層冷汗。

剛才那個剎那，就好像腦子裡有根經斷裂了似的，疼得刺骨。一瞬間的功夫，腦海里閃過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畫面，有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有懸崖，有看不到邊的水面，岸邊還有一個小男孩……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顧南舒記得，她墜入南江昏迷的那幾天一直在重複做著一個夢，那夢境和剛剛的場景似乎重合了。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那些零星的拼湊起來的畫面又如同一面鏡子，從高處落下，落地的瞬間，所有記憶又都變成了碎片。

「真的沒事嗎？」顧媽媽一面追問，一面急得拍桌子，「你說阿琛也真是的，他怎麼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南舒清冷著聲音打斷：「媽，不是說了么？不說他了。」

「好好好，不說。」顧媽媽哄著她，「但是阿舒，你要是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跟媽媽說……你哥哥他不爭氣，躺在病床上這麼多年，一直都不肯醒。媽就剩下你這麼一個女兒了，你千萬不能有什麼意外……」

「好了好了，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重身體。」

顧南舒握著她的手安撫，抬頭的瞬間看到了桌案上擺著的日曆，以及上面圈紅的標記，猶豫了片刻，轉頭對顧媽媽道：「對了媽，我這兩天投了不少簡歷，有些有回復了。今天晚上，我要出去面個試，大概要兩個小時左右。你和爸早點吃晚飯，不用等我。我面試完，在外面吃就行。」

「面試？」

顧媽媽皺了皺眉，禁不住反問，「晚上面試？正常公司不都是白天面試么？哪有公司晚上面試的？阿舒，你可別遇到了騙子。要我說，你還是別去了吧！你這身上的傷都還沒養好呢！」\0

「媽！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顧南舒趕忙將她打斷，「再說人家也不是騙子！晚上面試是我自己要求的。」

「你自己要求的？」顧媽媽更加不解，「為什麼呀？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選大晚上的出門？多危險啊！」

「媽，你忘了么？早前，我在陸氏擔任的是設計部的總監，後來又調任投資管理部的總監，那都是很高的職級，這樣的職級和那些上班族可不一樣。我跟對方公司推說晚上面試，是為了顯示出我白天很忙。這種職級，該有的架子還是要有的，否則換了新公司，怕是壓不住人。」顧南舒慢條斯理地解釋。

顧媽媽一臉恍然：「那倒是。以往你在陸氏，有阿琛……有人罩著，想怎麼亂來就怎麼亂來，也沒正兒八經上過幾天班，這回是要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