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阿舒？你怎麼不說話了？」

顧南舒開了免提，林嫣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阿舒，你是不是在怪我？我真得不知道姓溫的會給你下藥！」

「阿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顧南舒什麼話都沒說，林嫣還在不停地道歉，「阿舒，陸景琛是不是欺負你了？！」

「嫣兒，我不怪你。」顧南舒仰躺在大床之上，「我和他是夫妻啊，這種事情遲早要做的。」

只是，異國他鄉，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承受，著實超出了她的想象。

「阿舒……」

林嫣像是得到了什麼肯定的答案似的，一下子就沒了勇氣繼續追問，聲音輕得如同蝶翼。

「嫣兒，太晚了，我累了，我想靜一靜。」顧南舒輕嘆了一聲，「真的，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嫣兒，我其實應該謝謝你。以前陸景琛不肯碰我，我總覺得欠了他什麼……現在他睡了我，我反倒心安理得了許多。嫣兒，我現在不欠他什麼了。」

一直以來，壓在心裡頭的那塊巨石，像是被人挪開了似的，顧南舒突然間得以喘息。

當然，這種喘息，是以泣血為代價的。

「阿舒，對不起。」林嫣不停地道歉，「我現在就趕過去陪你，好不好？」

「嫣兒，我真的沒事。」顧南舒眯了眯眼眸，「現在太晚了，你一個人走夜路，我不放心。我們明天早上再約，明天早上，你還要帶我逛校園呢。」

顧南舒語氣輕鬆，將自己掩飾得恰到好處。

林嫣見她一副很平靜的樣子，緊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地，「好。那我明天一早就過去找你，一起吃早飯。」

「嗯，晚安。」

顧南舒抬手就掛了電話。

……

一整晚，顧南舒睡得很不安穩。

她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夢見了六年前的那場大火，還夢見了六年前的那場婚禮。

只是奇怪的是，漫天大火裡頭，將她抱出來的人變成了傅盛元。

而她和陸景琛的那場婚禮，新郎也換了人。

傅盛元當著神父的面說：「我願意。」

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向顧南舒，等著她開口。

顧南舒怔怔地張大了嘴巴，「我願意」三個字如鯁在喉，怎麼都吐不出來。

一夢驚醒，有人摁了門鈴。

顧南舒翻身起來，開了門，便見林嫣哭喪著臉站在門外。

「阿舒！」

林嫣一把將她抱住，而後上下左右將她打量了一遍，確定她身上沒有傷痕，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阿舒，你還好吧？我擔心了一整晚，失眠到天亮！」

顧南舒知道昨天的事跟林嫣無關，本來也沒打算怪她，笑了笑道：「我沒事，我好得很。就是折騰了一整晚，肚子有些餓了。聽說聖安德魯斯酒店的早餐很有名，有當地的特色糕點，帶我去嘗嘗？」\0

「好！」林嫣一口應承下來，隨即勾著脖子，朝著屋子裡頭看了看。

顧南舒皺了皺眉，瞬間就明白了林嫣在找什麼。

她側開身子，敞開房門，讓她進來：「陸景琛這個人有怪癖，不喜歡跟我同床。昨晚……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嫣兒，你進來先坐會兒，我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