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許向陽吃過飯來到了服裝廠。

  門口的小亭子裡面，坐著一個人，就是廠里的門衛。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後直奔辦公室。

  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看大門的人幹什麼去了，那麼久都沒有回來，但是他沒有準備上前質問。

  剛才來的路上，他沒有看到雪地里有人，就連那個人倒下去的雪坑，也被整理了一下。

  隨著半夜的一場雪，又沒有了任何的痕跡了。

  不知道是那個人醒過來以後清理的，還是別人給他清理過……

  許向陽收回思緒，然後給文職室打了個電話。

  「餵？廠長辦公室，讓梁秘書過來一趟。」他語氣平淡，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一分鐘不到，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梁文芳走進來，看了眼許向陽，說道：「許廠長。」

  她並沒有問有什麼事兒，有事領導自然會吩咐的。

  許向陽點點頭，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讓她去一趟門衛。

  比起自己去問，還是她去比較合適的。

  過了二十多分鐘，梁文芳再次回來了。

  「許廠長，昨天門衛處的老林因為晚上突然拉肚子，所以在廁所待了兩個多小時。」梁文芳說完，心裡也有些疑惑。

  按理說廠里的東西大家都吃過的，門衛都是中午多打一份，所以有沒有問題，大家都知道。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拉肚子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便疑惑的看向許向陽。

  難不成下班以後出了什麼事兒嗎？廠里丟東西了？

  許向陽看了她一眼，無視她好奇的小眼神，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忙吧。」

  好奇心害死貓，他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梁文芳一看他已經不說，心裡有些失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了。

  畢竟她還沒有資格過問廠長的事情，問多了都會煩的。

  許向陽看她走了，心裡有點疑惑。拉肚子能拉兩個小時？這顯然不可能啊。

  誰拉肚子拉兩個多小時，腸子都拉出來了吧？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嘆了口氣，總覺得不踏實。

  想了想，他又讓門衛那邊加兩個人巡邏。

  平時門衛是兩個人來回倒班，還有兩個巡邏廠房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每天兩個人顯然是不夠的。

  多兩個人也能有用，最起碼走動的人多了。

  下午許向陽又去市政開會，這一次見到了廖鈰長。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謹認真，臉上表情嚴肅。

  「小許啊。」看到許向陽，他神色緩和了不少。

  最近服裝廠開工，他也沒有時間過去，但是也聽說了，都進行的不錯。

  許向陽笑著點點頭，「廖鈰長，最近挺好的吧。」

  工作的事情一會兒再說，見面打招呼總不能見了面就談工作吧？

  不論是什麼樣的領導，也受不了這個。

  廖鈰長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說道：「一會兒開完會你留下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雖然不知道具體說什麼，許向陽還是積極的回應。

  會議很快就開始了，幾個人進入會議室，廖鈰長坐在上位，其他人分別坐下。

  許向陽掃視一圈，除了糧食局的蕭振禹，其他人他都不認識。

  看來自己的圈子還是有待發展的，最起碼要在這個工作上，儘量多認識一些人。

  幾個人相視看了一眼，然後都沒有說話。

  廖鈰長簡單明了的把話都說了，之後就是最重要的。

  「上一年各廠的指標完成的都差不多，所以今年繼續提高目標。至於多少，一會兒會給你們派發文件，上面會明確的寫上任務。」

  「還有就是上面的新的指示……」

  會議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結束後大家都有些疲憊。

  畢竟這次會議是開年第一次會議，講到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秘書們一直在記錄要點，所以結束會議一個個的都放鬆著手指。

  許向陽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多了。剛才開會之前，廖鈰長說找他說點事的，他還沒有忘記。

  「梁秘書，你先回廠里吧，會議記錄放在我辦公桌上就行了。」他先把秘書打發回去，反正兩個人是騎自行車過來的。

  現在廠里還沒有給分車，現在都在等，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到時候有了車，許向陽出門就更加方便了，連司機都不用，自己就會開車。

  當然了，別人會不會就不知道了。

  到時候廠里也會招司機，聽說現在已經開始招工了。

  想到這裡，他覺得輕鬆不少，要是經常讓他騎著自行車出去開會，那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啊。

  梁文芳並沒有多問，點頭表示知道了，便跟著其他人離開了。

  許向陽回頭看了眼廖鈰長，他還在跟別人說話，都是過來開會的人。

  想了想，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然後站在旁邊。

  「廖鈰長，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有時間再去拜訪。」蕭振禹一臉溫和的笑著。

  廖鈰長同樣是笑著，眼中帶著些許的期待。

  許向陽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些，心中有了數，估計是兩個人都有深交的意思。

  蕭振禹現在雖然只是糧食局的副局長，但是他在北平有關係的，是從北平調過來的。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兩三年以後，這個人還是會調回北平的。

  到那時候，可不是當什麼廠長局長了，而是實質性崗位的領導，握著實權的。

  等人都走了以後，許向陽走到廖鈰長對面。

  「小許啊，你跟我來一下。」廖鈰長帶他去了隔壁沒有人的辦公室。

  鄭秘書看了眼許向陽，然後不甘心的站在外面等著。

  其實他早就看許向陽不順眼了，但是剛跟廖鈰長工作，他也幹不了什麼，所以一直沒功夫。

  今天一看，許向陽這是越混越好了，看著真讓人眼紅。

  不過他也沒什麼好嘚瑟的……

  鄭秘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臉上露出奸計的笑容。

  「廖鈰長，還有什麼工作嗎？」許向陽問道。

  他之前開會的時候，也得到了一份工作任務，他大致看了一眼，好像要求不低的樣子。

  廖鈰長嘆了口氣說道：「最近項目組已經結束了，有事你可以去市政找我。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跟你說。」

  說著，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