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想見自己的母親，做夢都想，但這一刻……親眼看見了，卻沒有勇氣上前。有種情怯的意思……

「孩子。」

蘇荷眼皮一垂，淚水滾落。

她的手，費力的一點點抬起，伸向溫璃。「你都長這麼大了，不過，你的樣子沒有怎麼辦。媽媽一眼就能認出你來……你從小，就很漂亮。」

媽媽？

這樣一聲稱呼，讓溫璃情緒頓時崩了。

鼻子一酸，淚水沒能控制住。

「別哭啊。」

蘇荷這樣勸著，自己已經是泣不成聲。「好孩子，你不要哭……該哭的是我，你別哭，媽媽看著心疼。」

可是，溫璃哪裡止的住？

「過來……」

蘇荷吃力的抬著手，耗盡了力氣。

郁歡沁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勸到：「姐姐，媽媽病了……她這樣舉著手，很艱難的。你，就過來吧。」

溫璃怔忪，想起了郁紹司的話。

是啊，她的母親病了！沒想到，她們母女多年後的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姐姐？」

在郁歡沁的催促下，溫璃深吸口，慢慢走近。

「孩子……」蘇荷越發吃力了。

溫璃不忍，郁歡沁幫了她一把，拉著她的手、遞到蘇荷手上。「姐姐，不管以前怎麼樣，媽媽始終是我們的媽媽。」

「……」

溫璃怔忪，心裡的感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蘇荷卻是猛的鬆了口氣，淚水噙在眼眶裡。

「真的是我的孩子……小璃，這麼多年了，媽媽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太好了，你長的這麼好。老天爺待我不薄了，臨死前還能夠見到你，知道你好好的，就足夠了。否則，我就是死了，又怎麼下去見你爸爸。」

溫璃哽咽的難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前的人，雖然是她的生母，可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陌生，太陌生了。

「……」

溫璃張了張嘴，一聲『媽媽』終究還是沒能喊出口。

「我……我是怎麼，會和你們分開的？」

「這……」

蘇荷愣了愣，眼角餘光瞥向郁紹司。真正的原因，她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又怎麼敢說？以後，她都指望著郁紹司呢。她活著的籌碼，就是她的兩個女兒。

「哎，都是我不好。」

蘇荷嘆息著，「那個時候，郁家兵荒馬亂，出了很多事。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丟了……」

走丟了？

溫璃錯愣，她一度以為，自己是被母親拋棄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失去家人的原因，竟然是……自己走丟了！

蘇荷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用儘力氣捶著床，「那些挨千刀的人販子！都是他們，害的我和我的孩子分開……因為這件事，媽媽這些年，從來沒有一天過得安穩。」

「……」

溫璃動容，哽咽不已。

郁紹司站在她身後，臉上是不易察覺的笑意。

郁歡沁猛地抬起頭來，瞪著他。這樣的話，一定是郁紹司授意的。

她一激動，上前兩步，嘴巴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