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楮景博無聲嘆息，搖搖頭。

「記住了，以後……只能跟著我。」

想了想，又指指陽台上的韓希茗，「還有他……聽見了嗎？」

全真癟癟嘴，點頭，「哦。」

她側著腦袋，看看韓希茗，眼裡閃著星星……

……

楮景博走到陽台，遞了根煙給韓希茗。

韓希茗接過，楮景博又湊近了拿火機幫他點燃。

兩個人同時吐出一口煙，韓希茗淡淡道，「問出什麼來了？」

「呵呵。」楮景博苦笑，「你看呢？」

韓希茗倒是不意外，往裡看了一眼，說到，「這個全真，雖然智商不足，但是……心思並不怎麼純，她這樣很容易被人利用。她不說，反而越發說明有問題。」

「……」

楮景博擰眉，他知道，韓希茗說的是事實。

可是，一想到全真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再聽這些話，總歸是有些不舒服。

韓希茗看看他，「你先不用想那麼多，回去荔都……先確定，她是不是你妹妹，再說吧！她要不是，那麼，一切好辦，她要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因為，他們都明白。

如果是，那麼，問題……就有些麻煩了。

——

荔都。

清晨，楮墨坐在沙發上，正在替楮太太的手傷換藥。

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楮墨沒抬頭，只說到，「進來。」

進來的，是他的助理容曜。

楮太太微笑著和他打招呼，「容曜——」

「太太。」

容曜微微躬身，行禮。

他雖然是楮墨的心腹，但他跟隨楮墨幾十年，論感情，早就是一家人了。和楮墨、楮太太，也是同生共死、共患難的兄弟。所以，他才能在這樣的清晨，進到他們夫妻的主卧。

楮墨沒抬頭，問到，「有事？」

容曜點點頭，「墨少，你還記得……當年你在聊城丟失的那個東西嗎？」

「……」

楮墨一聽，心頭一凜，終於抬起了頭來，「怎麼了？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容曜蹙眉，沉聲道，「最近……市面上似乎很多人在找這個東西。」

「哦？」

楮墨微微眯起眼，「那東西……丟了二十年了，我都找不到，旁人要怎麼去找？」

楮太太在一旁聽著，知道他們說的是公事。

雖然是公事，但丈夫對她，歷來是什麼都不隱瞞的。所以，對於他們口中說的『東西』，楮太太隱約知道一點。那個，也是楮墨的設計之一。

說起楮墨，他是豪門中，鮮有的智慧型人才。

當年，楮墨潦倒……如何東山再起？靠的，便是楮墨。如今，C國最先進的戰艦，設計便是出自他的手。

他們口中說的『東西』，是當年楮太太懷孕時，楮墨研發出來的。

只是，那樣東西，還沒有實驗投產，卻丟失了……

此刻，只聽容曜說到。

「墨少，沉寂了二十年……突然又有人提及，怎麼看，都是事有蹊蹺啊。」

「……嗯。」

楮墨沉吟著，點點頭，「那你先讓人盯著。」

「是。」容曜躬身答應。

看了看他們，「那我先去書房。」

「好。」

容曜出去了，這邊，楮墨還沒替太太包好傷口。

楮太太不免疑惑，「楮墨，那個東西丟了那麼多年……你怎麼也不找？」

「呵呵。」

楮墨淡笑，即使過去這樣多年，他看著妻子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愛意，「你說，那個東西，我要找他做什麼？那是我的發明設計，我要還原，會很困難嗎？」

這一點，楮太太是清楚的。

因為，那個設計，是在她懷孕時誕生的。

但是，也是隨著那個孩子的『離世』而消失的……

雙重打擊，對他們夫妻而言，自然是失去孩子更痛！

尤其，當時，楮墨一直說，是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給了他設計的靈感！所以，自從那個孩子『離世』之後，楮墨沒有再提過那個設計就，也沒有還原的意思。

這是他們夫妻，心照不宣的事情。

是以，這麼多年來，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

只是，過去了二十年……怎麼，這樣東西，又被提及了？

此刻，楮太太皺著眉，「我知道，你一定能夠還原的……」

楮墨看看妻子，緩緩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還原？」

「嗯。」楮太太點點頭，「因為……我們的孩子。」

「其實……」

楮墨擰眉，沉聲道。

「除了因為我們的孩子，還有一個原因……」

「嗯？什麼？」

楮太太詫異，還有原因嗎？

「嗯。」楮墨點頭，嘆道。

「其實，我的設計並不完整……它是否可行，是否能夠投產，我都不確定。當時，在聊城，有一位先生，曾經無意間和我遇見，他看了我的設計，直言……它有致命的缺憾。」

「啊？」

楮太太驚詫，不敢相信。

「怎麼會？」

在她眼裡，丈夫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夠設計出戰艦的男人，怎麼會有致命的缺憾？

楮墨苦笑，搖搖頭。

「別這樣，我是你的丈夫……可我也是個普通人，不是神。後來，因為我們的孩子，索性……我就沒有再還原它。」

「……」

楮太太默然，原來，是因為這樣。

楮墨看太太悵然若失的樣子，笑道，「怎麼了？對我失望了？」

「不是的……」

楮太太忙搖頭，微微笑著。

「我反而覺得，你更神了。」

她輕輕握住丈夫的手，「我的丈夫，知道一樣東西有缺憾、會帶來危險，所以……就放棄了，儘管那是你無數個夜晚的心血，這，是多麼了不起的胸懷？所以，你是神……沒有錯。」

這樣的話，叫楮墨如何不受用？

他欣然笑著，「清歡，只有你……懂我。」

「對了……」

楮太太想到了什麼，問到，「那個指出你問題的先生，他是誰啊？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他啊……」

楮墨想了想，「我和他只有幾面之緣，不過……他的姓氏很特別，他姓帝。」

「姓帝？倒真是很少見的。」

楮墨手上不停，替她包好了傷口。楮太太看了看，站了起來，「對了，我今天，要和小璃說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