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璃約了唐酥一起吃飯。

唐酥臉上貼了個卡通的創可貼，溫璃一看到就問，「這是怎麼了？」

「哎？」

唐酥笑著躲過她伸過來的手，「沒事啊，別碰……」

溫璃皺眉，立即想到了什麼，「你，又回家了啊？」

唐酥笑笑，拿起菜單，「不是吃飯嗎？點菜啊。」

「嘖。」溫璃咂嘴，「怎麼這次，還把臉給打破了？」

「嘿。」唐酥仰起頭來，沒心沒肺的笑著，「唐太太啊，別看她現在窮了……手上的鑽戒還戴著呢，瞧我細皮嫩肉的，就被颳了一下，沒事兒。」

她看了眼溫璃，「別說我了，我家那點破事，反正你也不是不知道……倒是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嘴巴還噘著，跟誰生氣嗎？」

溫璃一聽，嘴角都垂了下去。

她不知道怎麼說韓希茗的事情，整個人都懨懨的。

「喲。」

唐酥湊了過去，拿手貼在她額頭上，「你不是病……」

話沒說完，被掌心的溫度嚇著了，「發燒了！」

「……」溫璃懵懵懂懂，發燒了？怎麼會呢？

唐酥立馬將菜單合上了，溫璃茫然，「不吃飯了？」

「我姐妹兒都發燒了，還吃什麼飯啊？」

唐酥白了她一眼，站了起來，將她扶起來，「走，去醫院！」

「哦。」

溫璃懵懵的點頭，跟著唐酥上了車。

開往醫院的路上，溫璃捂著肚子，皺著眉。

唐酥從後視鏡里都看見了，「怎麼了？」

溫璃聲音也沒力氣，「不舒服。」

「那個來了啊？」作為女人，唐酥自然是心裡有數的，「每次來都疼嗎？」

「嗯。」溫璃點點頭，「其實，我一直不太准，有很久沒來了……來一次，疼的能去半條命。」

「嘖。」唐酥蹙眉咂嘴，「這事兒你怎麼不重視啊？我們可是女人，這是大事！你這丫頭，比我還埋汰呢！」

「嘁……」

溫璃捂著肚子笑了，被唐酥這教訓小孩子的口氣給鬧的。

到了醫院，唐酥給溫璃摁在了椅子上，「在這坐著啊，我去挂號……」

「嗯。」溫璃眼睛濕潤潤的，乖順的點點頭。

她在這裡坐著等，其實挂號的地方不遠，大晚上的，自然是掛急診，這裡就是急診大廳。溫璃抬頭，就能看見唐酥站在急診挂號處。

本來人不多，溫璃也沒在意，可是，一晃神的工夫，挂號那裡，卻突然熱鬧了起來。

「放手！放手！」

唐酥紅著眼，和人搶奪著手裡的包。

搶她包的，是個男人，剃著毛寸、能看見頭皮，光著的膀子上紋著大片紋身，對著唐酥，毫不客氣。

「怎麼了？嫂子，跟你借兩個錢花花，不行啊？要不是你他媽害了仁哥，我們兄弟會這麼慘嗎？」

「……」唐酥忍著眼淚，「你放手！流氓！」

「你他媽！」

男人火氣上來了，揚起胳膊，眼看著就要打唐酥。

「啊……」唐酥害怕的閉上眼。

「呃——」

男人就要落下的手，手腕被死死捏住。他驚愕的看過去，竟然是個丫頭……一個纖細、小巧的丫頭？不會吧？他產生幻覺了？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頭，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溫璃白著一張臉，眉頭緊鎖，低吼道。

「打女人？搶女人的錢？哼！你以為，紋了紋身，就是男人了？」

「你……」

男人臉上青白交錯，「哪裡冒出來的丫頭，老子連你一起揍，啊——」

狠話還沒說完，手腕骨『咔咔咔』連聲響，男人疼的直嚷嚷，「疼啊……斷、斷了！」

「哼！」溫璃嘴角一勾，一記直抬腿，朝著男人的下門狠狠踢過去。

「啊……」

男人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急診大廳里，瞬時間安靜下來，剛趕來的保安也都愣住了。醫院裡什麼複雜的情況沒有？在急診室砍人都有，可是……一個彪形大漢，被個女人打的跪在地上的情況，他們是真沒有見過啊。

溫璃秀眉一跳，乜眼看著地上的男人，「以後離她遠點！否則，下次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滾！」

「哎、哎……」男人狼狽的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唐酥嘴巴長著，又是吃驚、又是崇拜的看著溫璃，「小璃……」

溫璃朝她溫和的一笑，「不要愛上我，我喜歡男人。」

「嗚嗚……」唐酥上來就摟著她，「我不管，我要當小三！」

溫璃被她逗笑了，驀地捂住肚子，「哎喲。」

「啊，挂號、挂號。」

唐酥對溫璃是崇拜的不行，「小璃，你這麼會打架啊？你這麼瘦，怎麼那麼大力氣啊？」

溫璃笑笑，「打架不是靠力氣的。」

「啊？」唐酥聽不懂，「那靠什麼？」

溫璃抬手，指指太陽穴，「靠這裡啊。」

唐酥癟嘴，「那算了……我沒腦子，看來我這輩子，就一事無成了。」

溫璃逗她，「你有楮公子啊，這還不成功啊？」

楮景博？唐酥下意識的看了眼溫璃，訕訕的扯扯嘴角，楮公子……從來不是她的，而且，他現在的心思，怕是在你身上了啊，打架靠腦子的丫頭。

……

樓上，全芳剛被轉移到這裡。

「看到了嗎？」

有楮景博的人專門找她談話。

「全女士，這份文件，我們已經讓律師確認過……因為你不能簽字、不能說話，所以需要他們公正。只要你同意治療，那麼，無論結果如何，按照合約規定，將會保證你女兒一生無憂。」

全芳看著那份合約，她知道，他們要給她做衝擊治療。

為的，是讓她開口，或者，能夠動手寫字也行。

他們，有想從她這裡知道的二十多年前的、聊城的一些事實。

全芳知道，她可能會死……

她不怕死，其實，她現在這樣躺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她唯一放不下的，不過是她的女兒全真。

「全女士，你看過，同意的話，請眨眨眼。」

全芳頓了頓，眨了眨眼。

「好！」

那人看向律師，「她同意了。」

律師們相互交換了眼神，「是。」

……

休息室，楮景博很快得到了消息，朝韓希茗一挑眉，「成了。」

韓希茗面上沒什麼表情，這是他意料中的，一個形同死了的人，用一個冒險求生的機會，換女兒的一生，穩賺不賠的買賣，怎麼可能不同意？

「景少……」

門被推開了，楮景博皺眉，「嘖！有沒有規矩？」

手下頓了頓，還是說道，「唐小姐和溫小姐……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