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中年人一口真氣吹入翠竹,翠竹的另一端出口竟然宛如噴出迫擊炮一樣的強勁烈焰。【,google搜尋】
那烈焰不是直接噴向程圓,而是噴向了他面前五尺的地面。
「轟!」一聲砂石的爆裂聲,地面上一立方米的砂石驟然被烈焰炸裂開來。每一粒石子和沙粒都如子彈和鋼砂一般,劈頭蓋臉向程圓射去。
這一招煞是厲害,如果不出意外,程圓在瞬息間就會被射成千瘡百孔的篩子,恐怕連原來的樣貌都再也難以辨別出來。
程圓大驚失色,對方招數的速度之快駭人聽聞,他再想躲避已經難於登天。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臃腫的人影突然如瞬移一般擋在程圓身前,與此同時她打開了一把破油紙傘,在身前飛速旋轉起來。
「噹噹當……」
砂石擊打在油紙傘上宛如雨打芭蕉,砂石儘管威力強勁,可是說來奇怪,竟不能突破油紙傘分毫,紛紛迸射彈開。
招數破去,程圓身前的女人把破油紙傘扛在肩上,此刻程圓才震驚地看清面前人。
只見她穿著一聲粗布花衣,身材臃腫,挎著一個土籃子,土籃子裡面還放著一把小鋤頭。
「玉玲瓏前輩!」程圓驚喜萬分地脫口而出。
玉玲瓏轉過頭來,咧開嘴巴露出了一顆缺失的門牙,「唉呀,不錯不錯,你小子這麼久了還能一眼認出我來。」
玉玲瓏轉過臉看向對面的中年人時,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陰沉。
「許清,你還真恬不知恥,兩年多來你被我追殺逃亡萬里,翻雪山、渡草原、走沙漠、跨山川,慌不擇路的情況下你卑微得連狗洞都鑽過,如今卻居然跑來欺負一個後輩晚生,你還能再無恥些?」
程圓心想:又來了!他心裡總感覺這個玉玲瓏前輩性格十分分裂,有時說話就像一個鄉下婦女,有時候說話又想一位深不可測的大宗師,真不知道這種怪異性格是怎麼融匯於一身的。
不過程圓馬上又被玉玲瓏的話中內容所深深吸引了。
原來他面前這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人名字叫許清,兩年來被玉玲瓏前輩萬里追殺。只不過……為什麼呢?他們倆有什麼樣的仇恨?
當初叢深被赤山功追殺一年有餘,是因為叢深刺殺赤山國大長老奪位未遂。而玉玲瓏追殺這許清兩年有餘,恐怕仇恨不比赤山功對於叢深的仇恨小。
程圓忽然又想起,上次自己竹林遇襲玉玲瓏前輩解救了自己後說要去追一個男人,原來追殺的就是這個許清。看樣子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會兒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問問清楚。
許清被玉玲瓏罵得滿臉通紅,可是奇怪的是他卻沒有絲毫動怒,反而深情地勸道:「玲瓏,像你說的一樣。你已經追殺了我兩年多了,事情早都已經過去很久了,事已至此,你就原諒我吧!」
「嗯?」程圓聽這口氣怎麼不太對呢?就像是老情人在談話。
玉玲瓏聽到這句話,頓時橫眉立目,「兩年?別說是兩年,就算是二十年、二百年我也定要取你項上狗頭,以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說到這裡,玉玲瓏從土籃子裡取出那把小鋤頭,一個閃爍間已經掠到許清身前,一鋤頭刨去。
這一鋤頭,如今已經身為修武者的程圓終於看清了它的威力,那是一種集合無窮真氣力道於鋤頭尖的打法。
萬涓成水、積水成淵,玉玲瓏把體內的真氣集於一點釋放出去,鋤頭攻擊的那片區域便是一片汪洋,是一片深淵。
程圓甚至在鋤頭尖端看見了幾條黑色的宛如空間裂縫的痕跡,簡直駭人聽聞。
被瘋狂追殺兩年,許清自然是知道玉玲瓏的厲害,他奮然飛身疾退,與此同時他拼命搖動手中翠竹。頃刻間那根神奇的翠竹在最前端長出密密麻麻的真氣竹葉,然後許清翻手向玉玲瓏拋去。
真氣竹葉宛如一把把無堅不摧的飛刀,千萬枚飛刀組合成一條葉龍撲向玉玲瓏。長有三丈,粗如水缸。
轟!
一擊之下,高下立判,許清的葉龍瞬間被玉玲瓏的招法撕成了碎片,化成了一片星星點點的氣息,重歸於天地之間。
許清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一擊之後他連頭都不敢回,腳踏一片綠光拼命向遠方掠去。
玉玲瓏怒喝一聲「哪裡走?」,身體一晃已經在十丈之外,再一晃已經不見了蹤影。
程圓見狀急得跳著腳大喊,「前輩,我還有話沒問您呢?您怎麼就走了呀?」
遠遠地傳來一聲玉玲瓏的回聲,「好好待景楓,你我後會有期。」
程圓遠眺著遠方,一聲嘆息。「神龍見首不見尾,真乃一代絕世高人也!」
程圓又想到自己的處境,趕緊從雪地里重新背起薛老太宰,向著南方他們預先約定好的地點跑去。
……
皇宮大內,當尚雲志帶著人來到著火地點,看到面前的情景時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這哪裡是什麼宮殿著火,根本就是儲藏木材和焦炭的大倉庫被人潑上火油點燃了。
至於這火是誰放的,是怎樣放的,負責倉庫守備和放火的八名侍衛和太監沒有一人說得清。
當杜歡、趙普等人聚集過來,尚雲志得知因為倉庫起火最終導致程圓安全逃離,以及薛廣輝的所有家小几乎全被救走後,尚雲志惱羞成怒,當場將那八名侍衛和太監杖斃。
尚雲志組織人手撲滅了大火,立刻去往養心殿見三皇子。
重兵把守的養心殿顯然安然無恙,尚雲志通過層層守衛走進大殿。
金色面具下,尚雲志看不到三皇子是什麼表情。不過他仍然把今日寧都城內發生的一切向三皇子做了詳細的匯報。
奇怪的是,雖然平時三皇子不太愛說話,但是一般發生了這等大事,他總是要詢問和吩咐幾句。
可是今天尚雲志講完了事情經過後,三皇子沉默片刻只是朝尚雲志揮了揮手,然後居然站起身來徑直離開養心殿向後殿走去。
「這、這就完了?一句話都不講?」尚雲志看著三皇子的背影呆住了。
可是畢竟三皇子是君,自己是臣,君不想說話誰又敢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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