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兩人進屋,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們有沒有覺得,從電視機里冒出來的女鬼,和從我浴缸里冒出來的鬼頭……有可能並不是鬼?」
素素好奇的問。
「老闆,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我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
余秋大叔想了想。
「說不定,你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他撓了撓鬢角。
「我也想不明白。」
正當我們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跑去床前拿到手機,是一個歸屬地為琴島的電話。
呂經理?
我接通了,話筒里果然傳出呂經理的聲音。
「大師,六樓鬧鬼了!」
「您快來啊!」
我扣掉電話,對余秋大叔和素素說。
「快走,六樓!」
我們住在八樓,等電梯不如跑樓梯快,我們順著安全通道往下跑,很快就跑到了六樓。
還沒跑到走廊,就看到許多酒店的客人,瘋了一般的往樓梯下跑,差點沒把我們又給推回去。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我撞上了一個人。
「哎喲!」
這人捂著頭,跌倒在地上。
是呂經理。
他見到我,也不喊疼了,從地上坐著轉身,指向走廊。
「鬼!」
「不……是殭屍!」
殭屍?
我從他身側跨過,來到了走廊。
只見空蕩蕩的走廊上,站著一隻殭屍。
這隻殭屍穿著清朝官員的衣服,帶著羽翎帽,額頭還貼著一道黃紙丹青的符籙。
我嘴角有些抽搐。
素素跑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胳膊,面露驚恐之色。
「老闆,殭屍哎,好可怕!」
我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我提醒她。
「素素,你才是殭屍啊,怕什麼?」
素素恍然大悟。
「對哦,我也是殭屍啊!」
我繼續看向殭屍,只見它伸直雙臂,雙腳也併攏在一起。
一跳,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跳的時候,它的膝蓋甚至沒有彎曲。
「讓我來!」
余秋大叔走到我和素素的面前,他撩開身上的風衣,將手伸進風衣內兜。
我心中微微緊張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其他守夜人施展手段。
下一幕,我震驚了。
余秋大叔的手,從風衣中伸了出來。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槍。
不是鋼鐵鑄造,噠噠噠會冒藍火的那種,而是造型獨特,塑料製造的玩具手槍。
余秋大叔拔槍的姿勢格外的帥氣,拿攝像機拍下來,甚至可以當做電影特寫畫面來使用。
唯獨他手中的塑料槍,與他帥氣的動作,格格不入。
余秋大叔手中的塑料槍,對準了殭屍。
他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啪!」
清脆的扳機扣動聲響起,我分明看到,一道細小的影子從槍口中射出。
一股濃郁的陰氣,撲面而來!
槍影正中殭屍的胸口,只見殭屍瞬間化作光點,消散不見。
素素一臉驚奇。
「大叔,你好帥啊!」
余秋大叔很享受小女孩的讚美,故意吹了吹留海。
「素素,你眼光很不錯。」
這兩個戲精,我算是服氣了。
「大叔,你把它殺了,我們怎麼調查?」
余秋大叔把槍口放在自己的嘴下,吹了口氣。
我忍不住扶額,塑料槍,煙都沒有,吹什麼吹……
「小林,不用調查了,我已經知道它是什麼了。」
「靈。」
靈?
余秋大叔這麼一提醒,我瞬間就想明白了。
沒錯,是靈!
所有的生命,都有魂魄。
但有些東西,在偶然的機會下,也會擁有靈智。
那就是靈。
靈有很多種,比較常見的有字靈和畫靈。
關於字靈,歷史上也有一個傳說。
傳說有一高僧,常年誦讀經書,抄寫佛經。
突然有一天,禪房出現一戴面紗的女子,高僧以為是狐妖就置之不理,可每當高僧抄經之時,女子必然出現。
高僧問,來者何人?
女子摘下面紗,容顏絕美,卻唯獨沒有嘴巴,是一個無口女子。
高僧驚嚇之餘告知方丈,方丈查看后發現,原來高僧在抄寫大日如來經的時候,把「如」字寫錯了,只寫了個「女」字。
詩經產生了字靈,前來告知高僧寫錯了。
還有收藏在我家地下的陰物王朝開鍘圖,能夠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靠的就是畫中衍生出的畫靈。
靈不是鬼,沒有魂魄。
怪不得電視中鑽出的貞子,浴室中冒出的鬼頭,以及剛剛被余秋大叔開槍打死的殭屍,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都沒有反應。
知道是靈在搗鬼,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找到呂經理,他還在地上坐著呢。
我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別怕了,酒店沒有鬧鬼,是鬧了靈。」
呂經理咽了咽口水,反問道。
「靈是什麼?」
我不好解釋,換了個話題。
「酒店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平靜的?」
「三個月前。」
「你去統計一下,在第一次鬧鬼前半個月,酒店裡有沒有添過新的畫和字帖。」
呂經理當即搖頭。
「沒有啊,酒店裡所有新添置的東西,都需要我檢查和認可,近半年來,沒有添置過這些東西……」
說著說著,呂經理忽然閉上了嘴。
他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是有一幅畫。」
我問他。
「畫在哪?」
「在我……辦公室。」
呂經理帶著我們,再一次來到他的辦公室。
這次我才注意到,在呂經理辦公桌後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
不是什麼名畫,也不是出自大家之手。
相框中裱著一張A4紙,上面的圖案,使用水彩筆畫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畫的。
畫的內容很奇特,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大人,被嚇的坐在地上。
大人的面前,是一個被打開的禮物盒。
盒子中蹦出一個小丑,嘻嘻哈哈的笑著。
望著這幅畫,呂經理的眼中,含有淚水。
我問他。
「這是誰畫的?」
呂經理摸了摸眼淚。
「是我兒子。」
「四個月前,他去世了,七歲。」
「他畫的,是我過生日的場景,我工作忙,很晚才回家,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兒子他記得,我回家一開門,就看到地上擺著一個很大的禮物盒。」
「我還沒拆開,他穿著小丑的衣服蹦了出來,可把我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