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腦？

聽到這三個字，我腦海里浮現出祖飛白花花的腦花。

還真挺像豆腐腦的……

嘔！

我乾嘔一下，差點又吐出來。

黎光拍了下手。

「小林，你記不記得，老大爺死之前，也是精神狀態異常。」

我記得。

老大爺的鄰居說，他死之前的兩天，總是自言自語嘟囔著「他回來了……他回來了……」這樣的話。

或許，第二起兇殺案，也是這樣的！

我們遺漏了！

「黎哥，要不把史潮醫生的助手，也請過來？」

黎光點頭，立即去安排了。

在等小何趕來的時候，我們又問了房東一些問題。

「您對祖飛了解的多嗎？」

房東點點頭。

「還是蠻多的，這孩子家離得遠，孤身一人在鎮上住，也沒個親戚朋友，有時會找我說說話訴訴苦。」

「那祖飛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房東直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祖飛是個老實孩子，不管是鄰居還是學校里的同事，或者學生家長，就沒有一人不誇他的。」

「兩位警官我跟你們講，我這房子租過很多人，從來沒見過祖飛這麼好的租客。」

「哎，好人沒好報啊……」

我拍了拍額頭，這三起兇殺案，難道真的沒有共通點？

黎光繼續問。

「那您知不知道，祖飛有沒有遭遇過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房東陷入沉思。

「不用尋常啊……好像還真有一件事！」

「兩年前，祖飛的學校里，來了新老師，女的，挺漂亮的。」

「祖飛好像喜歡上了她，追了不短的時間。」

「說實話，兩人真的是男才女貌。」

「可惜郎有情妾無意，女孩子不喜歡祖飛，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躲他，她突然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別的地方教書去了。」

「祖飛情緒低沉了好久，我還勸過她，他這麼好的人，早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哎。」

突然不見了的……女老師？

我正在思索，黎光派出去的警察回來了，他把小何也帶了過來。

黎光送走了房東，讓小何坐下。

小何有些緊張。

「警官，這麼晚了您找我什麼事啊？」

黎光安慰他。

「別緊張，就是找你再了解些情況。」

「好，好。」

黎光問小何。

「史醫生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反常的情況？」

「反常？」

小何想了一會兒。

「是有一件。」

我支起耳朵，等小何繼續往下說。

「這個小鎮，是老師的家鄉，往年過年，他都會回來過年。」

「可今年不知為什麼，他不想回來。」

「師娘為這事兒和他吵過好幾架，老師拗不過師娘，才決定回來的。」

「沒曾想，老師剛回來沒一天，就出事了……」

「警官，你說老師會不會預感到了什麼？」

這恐怕不是預感，而是史潮在死之前，的的確確發覺了什麼。

老大爺死前的胡言亂語。

祖飛死前見到豆腐腦臉色蒼白。

都是一樣的。

我問小何。

「你再想一想，史醫生在這個鎮子，還有肝臟方面，有沒有碰到過什麼事情？」

小何喃喃自語。

「鎮子。」

「肝臟？」

「我想起來了！」

小何略有激動的說道。

「三年前，也是過年，我當時手中有個課題比較著急，老師就留我在他家過年。」

「當時有個叫，叫……叫孫俊的人找上門來！」

「孫俊是這個鎮子上的人，他得了肝病，知道老師是國內肝臟方面的有名的專家，求上了門。」

「老師本著大家都是同鄉，接待了他。」

「老師給他看了，說病的太嚴重，必須立即做手術切除病灶，否則沒救了。」

「孫俊謝過老師，走了，大概過了半個月，老師的年假馬上結束，孫俊又找上了門。」

「他們兩個在書房談的，我在門外聽到了爭吵聲，最後孫俊摔門走了，老師臉色很難看，我問是怎麼回事，老師他不肯說。」

「警官，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孫俊殺了老師？」

有這種可能。

黎光立即派人去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孫俊在三年前就死了。

死於嚴重的肝病。

這麼看來，史潮醫生的診斷，並沒有問題。

他也不可能是孫俊殺的，畢竟人已經死了三年了。

只不過，我有一種感覺。

事情不會像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

「黎哥，這個孫俊，我們得查下去。」

我敏銳的察覺，這個連環殺人案想要有所進展，這個孫俊，或許是最好的突破點。

黎光還是很相信我的。

「既然你這麼覺得，那我們就查！」

我們先是去找孫俊的親屬，不過他死後老婆孩子都搬家了，父母也早就過世，找不到人了。

沒辦法，只好從孫俊當初看病的醫院入手了。

孫俊既然是生病死的，那醫院裡肯定有就診資料。

現在正規醫院的病例，都是電子備案，能保存幾十年。

公安局出面，很快就調查到了，我和黎光連夜趕到這家醫院。

孫俊的檔案，被調出來了。

他的名下，有四次就診經歷。

第一次，孫俊因為腹痛來醫院接受檢查，當時的檢查結論是，疑似肝病，需要進一步檢查。

第二次，是肝臟切割手術，不過病歷上寫的明明白白，患者拒絕了醫院提議的檢查，並主動要求進行手術，按照孫俊的說法，他去上級醫院諮詢過資深專家，不想再多花一份檢查的錢。

這次就診記錄的後半段，讓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病歷上寫著，醫生再給孫俊開腹后發現，他的肝臟非常健康，沒有發現任何病變。

這……這尼瑪什麼情況？

對比時間點，這次手術時間剛好是三年前過年的時候，往後推半個月，剛好是孫俊去史潮家大吵大鬧的時間！

第三次就診記錄，是孫俊前來複檢，病例上面寫道，國內著名肝臟醫學專家史潮前來教學，進行診斷！

一股冷意，貫穿我的脊椎骨。

我往後掀，第四次就診記錄，是三個月後。

孫俊再次感到不舒服，前來檢查，他被查出了嚴重的肝病，在醫院住院治療兩個月後，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