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尊抬起眼眸。

他從善如流地往後退了一步，避讓開閻王伸出來的手。

光風霽月的俊美容顏上顯露出了三分清冷和無奈。

「閻王大人，您到底想做什麼？」

「我這不是想跟你套套近乎嗎？」

閻王雙手環胸，懶洋洋地挑了挑眉頭。

燕尊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已經打破了束縛，得償所願。」

「不需要再跟我套近乎了。」

燕尊漆黑的眼眸隱隱泛出了三分凌厲，他輕聲開口：「當年，你為什麼破例提拔我為判官，原因你我心知肚明。」

「本就是各取所需，沒有所謂的恩情存在。」

閻王眼眸微微凝了凝。

一直避讓的燕尊，卻在此刻往前走了一步。

他光風霽月的容顏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身上未曾帶有凌厲的侵犯氣息，卻莫名的給人一種極為強大的震懾力。

他往前再走一步，逼近到閻王面前。

兩張臉幾乎貼近到了一起。

氣息相交。

燕尊勾了勾唇。

他抬手，捏住了閻王的下巴。

一雙漆黑的眼眸中光華流轉，啟唇。

無聲開口。

他沒有發出聲音。

然而，閻王卻已經讀懂了他口中的話。

「表層秩序被打破，你可以掙脫束縛。」

「如果核心秩序被打破。你該清楚，身為秩序化身，面臨的會是什麼……」

這一句無聲的話。令閻王瞬間睜大了眼眸。

她眼底掠過一抹掩飾不住的震驚。

猛地抬手，纖細的手指攥緊了燕尊手腕。

她的力量太過強大。

空氣中，似乎都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燕尊卻依舊面不改色，容顏上，未曾顯露出任何的痛苦之色。

閻王咬著牙，話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燕尊冷冷一笑。

「閻王大人，那機會是你給我的呀，你忘了嗎？」

四目相對。

燕尊眼神平靜，閻王眼中卻暗藏著惱恨。

她實在沒想到，燕尊會隱藏的如此之深。

即便那時，在星域他面臨困境，險些魂飛魄散。

都沒有亮出來這最後一張底牌。

在燕陶面臨危機的時候，他同樣沒有說出來。

這才讓閻王失了往日的警戒，以為燕尊已經被自己捏在了手裡。

如今燕尊乍一說破，閻王方才的得意與張揚，瞬間被打碎了一半兒。

她氣怒到幾乎要咬碎了牙，惡狠狠地開口：「燕尊，你可真是……忍得住啊！」

燕尊微微一笑：「閻王大人過譽了。」

「你手段如此高超卓絕，我若是再不聰明點，怎麼能防得住呢？」

閻王此刻，倒也是明白過來燕尊的想法。

星域之時，燕尊若是拿這玩意兒來威脅她。

大不了，他就多付出點代價，將這一整群人都捏死在星域。

就算是費點事，害得她要千萬年沉睡，也無所謂。

畢竟，這沒有波瀾，無窮無盡的生命。她早就厭惡了。

永遠只能被困在這地府冥司，永遠束縛在規則之下。

這樣，生活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但現在，自己打破了表層束縛。

已經捨不得，去放棄手裡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