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縱長身而立。

他身上血跡未乾，空氣中漂浮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道。

那一方，雲闊轉眸看過去。

日光緩緩而落，撒落在大地上。

映照的地面如金。

雲闊由遠及近而來，他一雙遠山眸無波無瀾，行到那兩人面前。

雲闊白衣如雪，風度翩翩，俊雅儒美。

秦縱卻是黑衣冷峻，孤寒料峭。

比之在地球時的內斂冷漠，如今的秦縱，宛如出鞘利劍。

森寒，孤涼。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

一冷，冷得如冰。

一淡，淡的如水。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若有似無地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似是針尖對上了麥芒，針鋒相對。

又不似是那般。

玄明在旁邊左瞧瞧，右看看。

摩挲著下巴，目露沉思之色。

這倆人好像……

雲闊薄唇間的笑意溫和平緩，「秦先生，沒想到，你我還有再見面的一日。」

秦縱單手插兜，他失血過多，腦海中已然傳上來一陣陣的暈眩和昏迷感。

他宛如未覺，冷目如電。

「是你做的？」

這問話，非常奇怪。

卻是秦縱壓在心頭許久的猜測。

雲闊也不掩飾，輕輕笑了下，「是不是，你又能如何？

「今日出現在這裡，看來你是……做過選擇了？」

雲闊溫文爾雅的眸子中隱現出三分譏誚來。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陶陶。」

「這才能放棄你的家族，還有你的家。」

這話聲意味不明，不知道是誇讚，還是嘲諷。

或者，又有別的意思。

玄明站在旁側，目露驚詫，還極淺的震驚。

自他認識雲闊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雲闊露出如此這般表情和態度來。

那姿態，那望著秦縱的模樣，彷彿還透著三分的輕視之態。

玄明微微蹙眉。

雲闊他……從來不是這樣會輕視旁人的人。

玄明正想著，摩拳擦掌很是興奮地準備圍觀八卦了。

便聽的旁側雲闊輕哼了聲，「可惜，半點用都沒有。」

「無用的人，弱小的人，沒有選擇的機會。」

「只能被人，放棄。」

這話，雲淡風輕之間，含著刺骨的惡。

透骨的冷。

玄明微微張大了嘴：這話……是從雲闊嘴裡說出來的？

雲闊居然還會……挖苦人？

不、不是挖苦。

玄明此刻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萬年冰窟之中，彷彿周身的空氣都被凍結了一般。

雲闊的話，是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話。

他直接，戳中了秦縱的心。

宛如一柄利刃，直戳人心底。

雲闊他是在，踩人痛腳？

玄明忍不住去瞧那淡漠離去的男人背影。

他認識雲闊多年，不管是街上棄兒，還是滄瀾貴族。

雲闊從來都是一樣的對待態度。

雲淡風輕。

彬彬有禮。

從未有過似是這般的……刻薄態度。

是的，刻薄。

玄明腦海當機了一秒鐘：雲闊他，難不成跟秦縱有仇？

他原想著跟雲闊拿藥劑的初心，已經被震驚的碎成了無數瓣。

旁側，那秦縱瞬間爆發出來的冷意。

更是令他膽戰心驚。

我艹！

這男人不會是要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