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說這話時眼尾上挑，語調輕快，很是隨意的樣子。

跟天橋上擺攤的神棍說你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的時候，一模一樣。

竇侖……

竇亭橈……

「就這樣？」

少年唔了聲，挑眉看竇亭橈，「這你還不滿意？」

竇亭橈……

你真的算了嗎？

事實上，燕陶還真沒算。

看面相是最省事的，她還趕著去拍戲呢。

不過以燕陶的修為，說出來也絕對不會差了。

只是身為相師，測定未來不是他們該做且能做的事情。

天命會給人定下命中注定的事情，這是八字先天就會帶來的東西。

但人的命運不是一成不變不可更改的，做出的選擇不一，會導致你的未來走向截然不同。

相師風水師等職業要做的，是趨利避害。

譬如燕陶之前，出言提醒齊藤和跟竇亭橈，幫助他們度過一難。

這是他們該做的事情。

八字命理，燕陶能測，卻不願意。

大部分人，說了會惹業障。

一小部分人，測了也沒用。

譬如秦縱。

運勢詭異，神秘莫測，即便燕陶嘔心瀝血測出來，他們的命格特殊，也不會因為提前透露而改變什麼。

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竇亭橈極為認真地看著燕陶，「你收徒弟嗎？」

少年挑了眉頭，「你想學？」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一句話騙我三百萬的。」

小騙子！

燕陶手指摩挲著茶盞，在裊裊水霧中垂下好看的眉眼，倏爾揚眉嘲笑，「你沒那個天分。」

竇亭橈低低一笑，眉目舒展開來，「你是第一個說我笨的人。」

燕陶：「沒事，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的，別著急。」

竇亭橈……

他嘴角勾起抹無奈的笑，「我聽竇戈說，燕大師還兼職拍戲？」

竇亭橈喊燕陶大師的時候，語調會輕輕停頓一下，帶著三分玩味，七分笑。

燕陶聽著不順耳，「兼職賺個外快，你有意見？」

少年話聲挺沖，竇亭橈雙眸動了下，眼底笑意深深，「自然沒有。」

時間走到九點，燕陶站起身，「我該走了。」

她跟馮偉約好的時間是十一點。

帝都堵車技術一流，她得提前兩個小時走。

「我送你去吧。」

竇亭橈看了竇戈一眼，「正好竇戈也有工作要做。」

「也行。」

竇亭橈開車送燕陶去影視基地，車子剛駛出別墅區大門，撞上了喘著粗氣跑過來的路斯。

燕陶示意竇亭橈把車子停在路邊，等著路斯跑過來，滿臉驚異地道，「你居然真的跑過來了？怎麼不搭車？」

路斯哼哧哼哧喘粗氣，給這言笑晏晏的少年氣得翻了個白眼，差點沒厥過去，「你、你怎麼這麼無恥？！」

「我哪兒來錢打車？！」

燕陶：「我不是給了你錢嗎？」

「那七毛錢？！」路斯扒著車窗，「你怎麼不去死？！你有本事用七毛錢搭個車我看看？！」

燕陶唇角微勾，舒舒服服地靠在車座上，氣死人不償命地道「怎麼不能，我搭的這輛車——免費。」

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