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菲菲轉身上樓,那模糊的女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就在即將踏上樓梯的時候,模糊女人突然轉頭看向了何躍、范高臥室的方向。
何躍心中一驚,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下一刻,就聽到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范高含糊不清的呢喃。
糟了。
念頭剛剛閃過,范高已經將門打開。
范高和何躍告別後,便躺在床上,他不是第一次來蘇振業家中過夜。
甚至算是常客,畢竟他和蘇振業、於菲菲都是同學、好友,又有共同的愛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睡著感覺格外不適,明明沒有開空調,房間中卻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在床上怎麼也無法真正入睡。
喝過酒的人都知道,睡著了,尿意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一但醒著,尿意就如同黃河奔流不息。
過著被子的范高實在憋不住,忍著寒冷,出門上廁所。
卻沒有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兩道相似的身影面對面的站著。
昏暗的光線中,有些模糊的白色連體睡衣,讓他整個人頓時僵住。
酒上頭了?
范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當再次看清的時候,久經恐怖片考驗的大腦,依舊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
叫聲中,那比較模糊的身影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樓梯上。
於菲菲的聲音猶如穿過了無盡的時空,傳入他的耳中:「老范,你沒事吧?」
范高目光下意識看了一眼樓上,樓梯的盡頭,並沒有剛才那道消失的模糊身影。
身體無力的依靠著房門,范高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菲,菲菲?剛才你身邊有道人影!」
於菲菲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看錯了?」范高撓撓頭:「可我剛才明明看到了。」
「一定是你看錯了,看來以後不能喝這麼多酒了。」
真的是我看錯了?
范高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卻只感覺到一陣醉酒的痛疼,忍不住抱怨道:「嫂子,你少灌我一點,我就不會醉了。」
於菲菲笑道:「自己酒量不好,還怪別人?」
熟悉的抬槓,讓范高稍微平靜了一些,看著於菲菲,奇怪道:「嫂子,大半夜的,你下來幹什麼?」
「我拿點東西。」
說著,於菲菲從電視櫃下方拿出一個盒子:「我上去了,你早點休息。」
「嗯,嫂子,你也早點休息。」
看到於菲菲轉身上樓,范高下意識回房,手剛放在門上才反應過來。
我不是要上廁所嗎?
他看向廁所,有些猶豫:「尿都被嚇回去了,乾脆算了。」
說完,將門關上,反鎖。
回到房間,范高更加睡不著了,腦海中全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越是極力想要說服自己,那只是酒醉後的幻覺,那畫面都越是清晰。
畫面越是清晰,他就感覺到越是害怕。
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嚇回去的尿意越來越洶湧。
范高加緊雙腳,緩慢的移動到門前,偷偷打開一道縫看了一眼。
客廳一切如常。
只是十米之外的廁所,看上去那麼遙遠而黑暗。
猶豫了一下,范高擠出房門,後背靠著牆壁移動,腳步不敢稍重。
幾步後,他移到了何躍的門前,終於放鬆了一些。
「何躍沒有喝醉,加上他一起上廁所。」
打定主意,范高扭頭看向何躍的房門。
只見,何躍的房門開著一道縫,門縫中,一隻眼睛正看著外面,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眼睛向著自己緩緩轉動。
洶湧的尿意也比不過心中的恐懼。
明明張不開的大腿瞬間跨出一個大步,縮回了牆角。
寂靜空曠的客廳,響起了擂鼓一般的聲響。
范高知道,那是自己的心跳。
他很怕,很怕自己這巨大的心跳聲會被對方聽到。
可這一切控制不住,只能小心而快速的移動著腳步,縮回自己的房間中。
房門關閉的剎那,范高靠著房門緩緩滑落地面。
腦海中兩道女人對視的畫面沒了,只剩下一隻在門縫中轉動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職業原因,那明明看上去很正常的眼睛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增加各種各樣的特效。
「完了,完了,真的鬧鬼了,一定是那輛電車」
范高在房間中絕望。
何躍則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剛才那道人影是高哥?」
人影晃得太快,他只看到一個快速閃動的身影,但好歹還能認出來,應該是范高沒錯。
只是范高三更半夜的出來做什麼還靠著牆走?難道是剛才被於菲菲嚇到了?
之前的事,讓何躍對鬼有了一種極度複雜的糾結。
好與壞,雖不像之前那麼分明,但對待的方式卻更加極端。
想到此,何躍直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高哥不能出事,我不能重蹈覆轍,不能讓另一個劉傑出現。
客廳昏暗安靜,剛才能感覺到的涼意也在緩緩退去。
何躍並沒有直接來到范高門前,而是先觀察著周圍,直到確認安全,才來到范高房門前。
他沒有敲門,而是輕輕轉動門把手。
如果范高被控制,他就打開門對付這害人的鬼物,如果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范高不過在睡覺而已,那麼他就小心翼翼的退出來,不去打擾。
何躍想得很周到,只是沒有考慮到現在范高的心情。
范高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了一點,開始打算下一步該怎麼做,就聽到上方傳來咔咔的輕響。
抬頭看去,頓時嚇了一跳。
那門把手竟在緩緩的轉動,就好像有人正在試圖打開自己的房門。
沒有任何的思考,范高直接一把抓住了門把手。
因為用力,手上的青筋畢露。
臉部的表情更是因為恐懼而扭曲。
絕不能讓鬼進來。
兩股力量轉動著門把手,門把手發出咔咔的聲響,不斷的忽上忽下。
黑暗中,房門內外的呼吸聲都漸漸變得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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